朱赢当然不会错漏男人愤怒底下掩着的那丝伤痛与失望,她放软了目光,柔嫩的嗓音如春夜箜篌般拨弄男人的心弦。
“夫君,我一向认为,人活一世,身系三情,此三情分别为对父母的孺慕之情,夫妻间的相守之情,与对子女的舐犊之情。而此三情中,唯有夫妻间的相守之情,才值得用一生的心力来守护。只因父母不仅是你的,还是兄弟姐们的,儿女不仅是你的,还是会各自成家的,此两种情,传自血缘来自先天,却又总是亲疏有别厚薄不均。而夫妻则不然。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牵住了的手,只消彼此都不放,便可从青葱少年一直牵到白发耄耋。许下了的情,只消双方都不移,便可从浮云朝露一直爱到地老天荒。
自嫁与了你,身边的丫头都说我变了,从与世无争变得激流勇进了。其实我何曾变过?不过我一早明白,便是上天入地,我一个没有受宠娘亲,没有强大靠山的公主,在父皇那里能争来多少皇恩?而你不同,虽然我不是你自愿娶的,但好歹我占着名分,只消我真心以对小心做人,未必不能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后来听二姐说你幼时遭遇,我才知,原来夫君与我一样,都是父母缘薄的苦人儿,便愈加坚定了要善待夫君之心,指望着余生能与夫君相濡以沫和如琴瑟,将平生之伤痛与不足,都在对方身上补齐了。彼此都在心间为对方点上一盏长明灯,再不叫对方体验世间种种孤寒风霜。
夫君欲知我听闻你要纳妾是何心情,只消回想一番当日你定要赶走张正是出于何种心情。而我之心情,比之夫君当时还要糟糕千倍万倍便是了。只因夫君不满张正之来历,可以遣他离开,而我若对你妾室不满,又有何计可施?忍之,气郁结于胸难免伤身,害之,必会与夫君龃龉不断。朱赢与夫君成婚半年,虽是聚少离多,对朱赢之性情,夫君应当多少有所了解。我若心爱夫君,就绝不容他人染指,此种情况下,夫君若纳妾,我敢叫夫君纳一个便废一个,只要我还是夫君之正妻,我便有此自信。然而,朱赢到底是女子,深谙这世上女子之不易,如非必要,不愿相害。是以,若夫君变心,朱赢便选择保全自己,不再心爱夫君,便容得下夫君妾室。
但有一条,我与夫君若无子嗣便罢了,若我与夫君有了骨肉,夫君需承诺即便做不到独爱朱赢所出,也必须做到一视同仁,不能厚此薄彼,如若不然,休怪朱赢翻脸无情。夫君也不要怪朱赢自私心狠,说到底你我都是过来人,自己受过的苦楚,实不想让自己的儿女重蹈覆辙而已。”朱赢说到后面,气息微哽泪盈于睫,有些仓促的背过身去。
李延龄早已被她这掏心挖肺的一番话说动,最后一段更是直戳他的心窝子。父母厚此薄彼的爱,正是他儿时最大的苦痛之源,他如何舍得让自己的儿女再受一遍?
见朱赢最后哽了声息红了眼,李延龄不由大为心疼,深恨自己嘴贱,做什么好端端地去惹她伤心,又不是真的想纳妾。当即走到朱赢身后,想道歉,又有些不知如何开口,便在身后把人轻轻搂了。
朱赢倒是没挣扎。满怀香温玉软,李延龄稍稍找回了一点底气,在朱赢耳旁轻声道:“对不住,本来不过是与你开个玩笑的,谁知话赶话的说差了。别气了,我又不是真的想纳妾,你这样好,我纳什么妾呢?”
朱赢不吱声。
李延龄把脸伸到前面去看了看,只见朱赢头扭向一旁,水嫩的脸颊气鼓鼓的,倒有几分孩子气的可爱。他心生怜爱,便想把她转过来与自己面对面。
朱赢挣扎,口中道:“夫君若早晚纳妾,还是不要来招惹朱赢的好。”
李延龄想制住她挣扎,又怕弄痛了她,只得胡乱将她抱住,一叠声道:“都说了是与你开玩笑,还置什么气呢?我李延龄是个凡夫俗子,既是凡夫俗子,便有喜好憎恶,做不到众生平等一视同仁。你说得对,自己体验过的苦楚,又如何舍得再让儿女重蹈覆辙。是以我答应你,这辈子不纳妾,凡是与你生的孩儿,不管他是乖巧抑或顽劣,看在你的面上,我大约还是能做到一碗水端平的。”
朱赢抬眸看他,睫毛湿湿眼巴巴地问:“真的?”
李延龄见她眼圈儿红红的好不可怜,便低下头去在她眼睑上亲了亲,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朱赢这才笑了,拿额头去他下巴上蹭蹭,却又被他胡茬根给蹭痛了皮肤。
李延龄给她亲了亲痛处,又亲了亲鼻尖,下一个便亲上了唇。
朱赢柔顺地依着他。
李延龄想起方才她说的话,想起如不是今天这遭,万一将来自己一时犯浑纳了个妾,便会失去这个柔情似水深得他意的女子,心中不由一阵后怕,捎带的连*都格外急切起来,顾不得光天化日便一把将朱赢抱到床上,欲给自己压惊。
朱赢捶他,嗔道:“晨间才刚来过……”
李延龄一边放下床帐一边急切道:“这种事还有嫌多的么?”
朱赢见事无转圜,干脆迎着他,只盼他能快些缴械,别又折腾得人起不来床。
自渐渐适应他的尺寸后,朱赢发觉自己这副身体竟是极敏感的那种,很得了几番趣味后,禁不得李延龄两下揉搓便身软如绵露滴牡丹,任君采撷了。
李延龄顺利地入了巷,只觉立时便离了这纷繁复杂的尘世,脑中惟余那如梦似幻却又鲜明入骨的*感觉,以至于全身的肌肉都在这一瞬间绷了起来。
朱赢困难地吸附着他,又伸出尖尖手指捻揉他胸前两颗小豆,捻得李延龄低喘一声,伸手将她一条腿抬起挂在臂弯里,下面密密实实地抵进去,撑得朱赢扬起小巧的下颌来惊喘,立马不敢造次。
李延龄动了几下,觉着她似是又软了些,正渐入佳境,冷不丁鸢尾进来道:“公主……”开个头人又匆匆退了出去。
朱赢惊得一缩,换得李延龄一声似痛苦似*的低吟,这才想起两人一时兴起,竟然连房门都没关,好在床帐放下了。
“公主,二姑奶奶来了。”鸢尾在门外面红耳赤道。
朱赢:“……”伸手想推李延龄,不料男人情烈如火,反而顺势将她抱住深吻。
“夫君,二姐在门外头呢。”朱赢挣扎着在他唇间支吾道。
“放心,二姐识趣得很。”男人一边说一边迫不及待地大动起来。
果不其然,男人话音方落,鸢尾又在门外道:“公主,二姑奶奶说有事先走了,过会儿再来。”
朱赢:“……”过会儿她拿什么脸见人?
男人才不管这些,兀自勤耕不辍。朱赢这一惊一吓的倒似比平时更敏感几分,没几下就被男人送上了顶峰。
朱赢全身酥麻地看着犹自生龙活虎的男人,心想:不成,看这架势,由着他折腾的话,今天下午又得耗在床上了。于是伸手抵住他肌肉紧绷的小腹。
男人不得不停下动作,问她:“怎么了?”
朱赢两颊绯红双眸湿漉,粉舌轻轻舔过红唇,妖媚而娇艳地将他一推,道:“反攻。”
李延龄素知朱赢在□□上一向大胆,却依然忍不住为她所迷,躺在床上看着骑在他身上扭动的女子,身体极度愉悦之下竟然荒唐地想,许是朱赢就是大旻皇帝特特派来勾引他的妖女,想让他为色所迷荒淫无度,迟早将缅州这片土地也断送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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