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出奇般的寂静下来,无论是男女,皆是认真看向舞台之上的那抹银白身影。
“从小,我的家里便是艰苦,同龄的孩子可以上私塾,上学堂,而我只能在课堂之外,偷师学艺。
我的娘亲是以女红维持生计的,她见我对这胡琴深有兴致,便揽下诸多的苦活,来送我去胡琴师傅那学习。”
说及此,鲁西的眼眶也稍稍有些泛红,兴许是想起了他的陈年旧事,让听众颇有些感触。
“在我第一次碰到这把胡琴的时候,我便暗下决心,定要让娘亲过上好日子……可惜,终究是成了遗憾……”
虽然一开始,鲁西的开场白,像极了现代歌唱节目的歌手自白,一样的套路,一样的扣人心弦。
可是鲁西越发的讲到后面,却是不免的真情流露,就连同秦子童也依稀有些伤感起来。
“今日,我有幸得秦老板赏识,在这个舞台之上,这首曲子便送予诸位与我的娘亲!”
“好!!好样的!!”
鼓励声不绝于耳,一时间,众人只觉得这并非是一处难登大雅之堂的场所,而是高雅无比的梦想殿堂。
自我调整了一番,鲁西这才将胡琴摆好了姿势,手心紧紧的握住琴声,一切准备就绪。
刹那间,四周的烛火全灭,落月楼整个都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唯独剩下了舞台上的那一抹身影。
凝眉,秦子童的心脏也跳到了嗓子眼处,呼之欲出。
“卡……卡……卡”
“……”
一个没站稳,秦子童脚下一软,整个人都跌坐在了长廊上,咚的一声,响声也淹没在了人群之中,没人听见。
颤巍巍的抚着栅栏勉强支撑起来,秦子童简直是泪流满面。
谁能够告诉她……这胡琴为何会发出这般犹如锯木头的声音来……
哪里是演奏,这分明是要人老命了……
可,鲁西倒是十分的忘情投入,仿佛这锯木头的声音正是天籁之音,是从他的心中所来。
整段垮掉!!
没脸面对江东父老了,秦子童捂脸欲哭无泪啊……
然,那道锯木头的声音仍然还在继续,台下的听众们,倒也配合的一句话也没有开口打扰。
这一定是暴风雨的前夕,待会指不定要掀起什么狂风暴雨出来,秦子童这般想着,心下打鼓的越发快速。
……一曲毕,鲁西依旧风雅的向着台下的众人,深鞠一躬。
他梦寐以求的事情已经完成,此刻,胜似解脱,也犹如完成了一个一直以来的梦想。
台下仍然寂静。
——死一般的,一个人都不曾开口说话。
过于安静的氛围,让秦子童更加的胆颤起来,她仿佛已经看见了,这落月楼的招牌都要让人砸了的画面。
可怕……
然,事情的发展可谓是朝着不可控的因素发展,令秦子童始料未及。
台下不起眼的角落里,忽然有一人率先鼓掌起来,响声的清澈,也在暗示着这人是极为赞赏的。
“这位小公子兄弟,让我想起了我幼时的感觉,那种被师傅逼迫着学习,又十分抗拒的场景,当初,我也才只能奏出比方才更加低沉的声色,万不及你三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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