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裴昭羲唤素锦将她的琴拿来,身穿素衣在院子里弹琴。
她长发披散,只用白玉簪绾住青丝,细腰以云带约束,这样简洁的打扮,更显得她清新淡雅。忽的,一阵凉风吹过,裴昭羲衣玦蹁跹,银丝贴在白暂的脸上,嘴唇被冻得微微发白,柔弱却有清晨云雾般的灵气。
她不着急,先用纤纤玉手轻轻抚摸着精致的古琴,接着素手拨弄琴弦,发出山泉般的清脆声响,霎时万籁俱寂。裴昭羲便启朱唇,发皓齿,唱了首小曲: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一曲唱罢,一颗清泪从裴昭羲眼角滑下,打落在蚕丝琴弦上。她轻掩着咳嗽了声,无奈一笑。从前她舞刀弄剑,完全不像个女子,可如今却轻易感伤流泪。也是因为,这琴这曲让她陷入记忆的漩涡。
裴昭羲准备站起,但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识,只听素锦的叫喊逐渐模糊。
她接着做了一个梦,不,一个经历。
午后的太阳更加猖狂地释放着热量,似乎要把不平昭告天下。
花园凉亭下坐着两个少年。男孩意气风发,温润如玉,正宠溺地看着女孩抱怨。
女孩则被气得鼓起腮帮,嘟起嘴:“哼!凭什么要封太子给你二哥,明明你哪里都比他出色!而且就他那贪好美色的样子皇上也放心?”殊不知自己的话得罪了多少人。
男孩淡淡一笑,没有回答。他摸摸女孩的头说:“你希望父皇怎样?”
“我当然是想要让他给你封太子啊,你哪方面不都比那色胚子强十倍,以后他当了皇上,这天下还不大乱?”
“大不了天下大乱我再抢回来,何必为了这个上火。”男孩无奈,她终是太小,不知道做了太子意味着什么。男孩也不解释,他只想做个王爷,简简单单地守着他的小白兔。
女孩却极其认真地说:“那也行,不过你要保证这天下太平。”女孩眼中的光芒让男孩一愣,然后他点了点头。
“好。”这是承诺。
可如今这承诺,和人一同不知所踪。
梦停,裴昭羲逐渐转醒。她睁开眼睛就看到素锦正焦急地用帕子擦拭着她的额头,那丫头见她睁眼,带着点哭腔说:“小姐,你可吓死奴婢了。这天转凉,你还不穿袍子,这下都冻感冒了。再加上最近小姐又睡不好……”
裴昭羲捂住她的嘴堵住了还未说出的话,向她笑了一下以示无恙。
这一昏,就昏了半天。在这半天里,出了不少未知的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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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而夕阳在山,天上的黄晕被白止的窗打碎,零零散散地落在地上,燕雀南归,暮霭沉沉。
白止将脱下来的戏服抚平叠好。白色的戏服一尘不染,却布上了岁月的无形痕迹。唱戏是他除练武外坚持最久的事,当时流落街头,没想到被戏班子看中,为了生计也颇为无奈地入了行。他对戏曲谈不上热爱,也并未反感,可如今也没必要继续唱下去了。
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看小说,630bo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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