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半晌,独孤翎终于发话:“你们都退下吧,朕自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大汉还想说些什么,却在看到一旁师妃言的眼神之后,咽下嘴里的话,默默退了下去。
一时之间,只剩独孤翎和师妃言两人在屋里。
独孤翎眼神飘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师妃言看着他莫测的表情,终于还是忍不住先开口:“阿若……”话还未说出口,便被独孤翎抬手打断。
“这些人来到朕面前,都是你设计好的吧?利用他们。”
师妃言一惊,但是面上却依旧柔和:“皇上,你在说什么?”
“你不就是想把朕引来,好让朕救不了惊鸿么?好让惊鸿……对朕死心么?”独孤翎看着她,眼神变得犀利起来。
师妃言看着他,竟然被他的目光震住,那眼神里,没有她期待的温柔,却只有厌恶和冷漠。心里一痛,她忍不住红了眼眶。
终于,她豁出去了:“是又如何?我就是想让慕惊鸿也尝尝心碎的滋味。凭什么,她能得到你所有的爱?”
独孤翎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表情越发冷凝:“阿言,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让你失望?”师妃言怒极反笑,“那这些流民说的话都是假的么?”
独孤翎闭了闭眼,站起身,往门口走去:“流民的事朕自会处理,而你,也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好自为之吧。”他没有说慕谦和她合谋的事情,在来之前,他不是毫无准备的,只是没想到真相让他震惊。
“阿若!”背后是师妃言撕裂般的声音,“你真的就这样弃我而去么?”
独孤翎停了停脚步,终于还是什么话都没说,离开了。放开过去,他才可以和爱的人,拥有未来,他会找到她,带她回家。
再次醒来,慕惊鸿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熟悉的地方,这是皇宫?
大惊之下,她立刻起身,却在看到床边的身影时怔住了。
愣了半晌,她才开口:“我怎么在这?”你不是去救你的阿言了么?这句话她嗫嚅了一下却没说出口。
独孤翎望着她,眼神里有着莫名的光彩:“慕妃在哪儿,朕便在哪儿。”
“师妃言呢?”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慕惊鸿索性眼一闭心一横,“你不是去救她了么?”
“朕是去救她了,只因朕自觉亏欠她太多,但是,朕最放不下的,还是你。我求凌戈寻,帮我找到你。”
一个帝王会用“求”这个字,慕惊鸿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又如何,你的第一选择,不还是她么?”慕惊鸿撇过脸去,忍住心里一阵阵的钝痛,“不管你是否爱她,她永远都是你的第一选择,不是么?”
看到近在咫尺的人儿,独孤翎终于忍不住将她一把搂进怀里:“惊鸿,原谅我。”
慕惊鸿刚要挣扎,却又听到他继续说道:“我一直以为,许她后位,把我亏欠的还给她,我便不再欠她什么,便可以好好爱你,却未曾想,这却是伤你最深的地方。”
慕惊鸿抬起头刚想反驳什么,却看到他眼角一闪而逝的泪光,顿时一震。“你……”
独孤翎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将她紧紧搂在自己怀里,微微颤抖的身躯掩饰不止失而复得的喜悦和激动。
“原谅我,自此以后,后宫再无其他妃嫔,唯有慕皇后一人。惊鸿,我需要你,我要你从今以后,与我一起携手共执天下!”
慕惊鸿哑然,先是一愣,最终却还是忍不住回抱住他,这是她爱的人,不原谅他,又能如何呢?
闭了闭眼,她唇角绽放出一朵绚丽的笑花,从此以后,有我在你身边,和你并肩站斗。
次年三月,慕谦含恨而终,天灵郡王独孤千城留下一封信不知所踪。贪腐现象在独孤翎的铁腕整治下,和慕惊鸿的出谋划策下终于渐渐肃清。与此同时,凤栖国与沧央国两国皇帝在灵安湖上再次达成协议,双方和平共处。
十五年之后,独孤翎退位,将帝位传给他们的儿子,携后宫唯一的女人也是他的慕皇后,隐居修行而去,两人过上了只羡鸳鸯不羡仙的自在生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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