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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第1页)

&ldo;你就在那时候被车子撞伤了?&rdo;

&ldo;我根本就没看见车子。人飘起来,落下去‐‐就在&lso;叶大昌&rso;附近。&rdo;

&ldo;你究竟看见啥了?在唐公馆我几次看见你呆瞪瞪的,好像被什么触动了。不会是小时候的记忆吧,你离开时太小了。&rdo;

&ldo;看见啥?看见‐‐我是昏头了,本来叫你来就是想告诉你,我在四川路看见杨在明了。记得吗?竹叶的男人。&rdo;

石语浑身一激灵:&ldo;杨在明?是他追你?&rdo;

&ldo;好像不是。是在这之前,还是我飘起来的辰光?只记得看见了他的面孔……你这是什么表情,不要以为我是被撞得七荤八素,出现错觉。我跟他打交道的日子比你长多了,不会弄错。我八四年才回的上海,前几年出差又去过云南。他面相是老多了,不过我认得出。&rdo;

事情越来越复杂,杨在明在这个时候出现,难道只是个巧合?石语晕头转向。今天真不是一个好日子。

&ldo;说起他,我倒想起竹叶最后的日子不晓得怎么过的。还有,那块翡翠原石……&rdo;石语镇定下来后,从包里拿出了那块石头,递给唐若琴。

唐若琴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接过石头,轻轻摩挲。石头黄褐色的表面坑洼不平,但却相当光溜,似是抹了油一般;断面上的翠色朦胧而深沉,妖异地映出几点灯光来。

&ldo;你哪里找来的这块东西?好像很一般。&rdo;唐若琴说。

&ldo;这……不是竹叶的那块?&rdo;石语反倒吃了一惊。自从这块石头神秘地出现他床边,他就以为这是竹叶死后便不翼而飞的那块原石,谁知道居然不是。

&ldo;谁告诉你这是竹叶的石头?看上去外皮蛮像,也有稀奇古怪的符号,但里面的翡翠不一样,&lso;水头&rso;差得多。你看,表面有一部分料是相当好,不过翠色太少,不要用灯照,就看得出只是薄薄一层。周围那些白白的,&lso;种&rso;也不一样。竹叶的那块,看过一眼就不会忘记,虽然二十年过去了……&rdo;唐若琴感到有点累,示意老陈扶着她慢慢躺下。

&ldo;你说,杨在明会来干什么?他到上海后应该和我联系,毕竟我们当时关系还不错。回上海后,我跟他也通过信。那时候,知青里就是我和大同经常跟他来往。&rdo;唐若琴说。

&ldo;大同当兵前好像跟他没什么交往啊?&rdo;

&ldo;大同复员后在外面跑单帮。杨家是腾冲人,大概帮了他一些忙吧,这样他们的关系就热络起来了。&rdo;

石语上大学时就曾听人说起大同那时似乎常在边境弄些走私货倒卖,还有老同学从他手里买到过所谓&ldo;双狮&rdo;表。

&ldo;没有人怀疑过杨在明和竹叶的死有关?我知道,他们两人关系很僵。&rdo;

&ldo;不要瞎讲。竹叶不喜欢自家的老公是真的,但毕竟她已经有了身孕,杨在明有什么理由要害她?再说,那两天他在县里开供销社系统的年度什么会。竹叶出事以后,芒果寨的人好不容易打电话找到他……&rdo;

&ldo;他当时人都要瘫了,还是我帮他找的车子。&rdo;老陈在边上插了一句。

&ldo;你是知道的,在那里来回跑一趟哪有那么容易?他不可能有作案时间。&rdo;唐若琴接着说。

石语想,唐若琴并不知道竹叶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杨在明的。看她现在的状态,虽然精神不错,但让她看竹叶的日记还是不合适。

&ldo;你听说过竹叶在外面还有个男人吗?&rdo;

&ldo;芒果寨有这种传说,我也怀疑过,但从来没有人提到过具体是谁。你知道,不管是真是假,通常这种流言蜚语里总归应该有个怀疑对象。所以,后来我也不相信了。&rdo;

这时,病房外面的走廊上响起一个女人尖利的声音:&ldo;做啥做啥?你当这里是南京路啊?哪能随便瞎跑……&rdo;

然后是小陈沉着地解释着什么。接着,小陈走进病房,他身后探出一张中年男子黑黄的脸。

病房里立时响起一片滇西的&ldo;小京腔&rdo;,唐若琴夫妇和那男子的话音交杂在一起,充满惊喜。

&ldo;对了,石语,你不认识了?他是杨在明啊!&rdo;

千万恨恨极在天涯山月不知心里事水风空落眼前花摇曳碧云斜

作者:又梦江南回复日期:2006-5-611:18:00724

石语走在四川北路上,边上是一家名叫&ldo;叶大昌&rdo;的南货店。唐若琴就是在这儿的马路上被车子撞到的。马路对面的一处灯箱广告的画面上,一只纤巧的手分外醒目。细长的手指上有只钻戒,很夸张地闪烁着光芒。

这无疑就是唐若琴在惊恐中看见的那只手,不过不是她母亲曼卿的。

刚才在医院里的那一幕真有些戏剧性。杨在明的出现,倒是石语始料不及的。身边是竹叶当年的日记,日记里的&ldo;那个人&rdo;突然走了出来,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却显得那么不真实,令石语有时空错位的感觉。他完全认不出杨在明了,对方也一样认不出自己。不知为什么,面对着杨在明,石语总觉得不自在。是刚才竹叶日记带给自己的震动余波未平,还是对眼前这个人有本能的反感,他也说不清‐‐也许两者兼而有之吧。唐若琴似乎看穿了石语脑子里在想什么,勉力支撑着跟杨在明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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