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有一处投币电话,边上却没有人。
石语感到有点意外。他默默等了一会儿,见没有什么动静,便回到了车上。
右边的车门被突然拉开,窜上一个人来,手中冷冷的金属光泽一闪,压低的帽檐下透出低沉的话音:&ldo;听我指挥,一直往前开!不许调花枪,不许故意违章。&rdo;
石语看见一支手枪正对着自己,不由得吃了一惊,但马上冷静下来,点点头,启动汽车向前驶去。
那人从后视镜观察了一下是否有车跟踪,然后靠在座椅上轻轻喘气。
两人一时都未说话。听得见发动机平稳的声响,雨点打在车顶上的簌簌声。昏暗的车厢里,只有仪表盘上亮着柔和的光线。
石语用眼睛的余光扫了一下右边,那人帽檐下是一副墨镜,脸上毫无表情,枪口仍旧指着自己。
&ldo;你到底想干什么?&rdo;石语镇静地问。
&ldo;到地方你就知道了。你放心,我只是想弄清一些情况,你好好配合就可以保证安全。&rdo;
车沿着浦东大道往北疾驶。
&ldo;还有多远?&rdo;
&ldo;先过了杨浦大桥再说。&rdo;
杨浦大桥如一条灯火的长龙般悬在空中,透过被雨水打湿的车窗,灯火被渲染得一片朦胧。若不是边上有一个黑洞洞的枪口,石语真想好好观赏一番。
不等石语开口,那人又说:&ldo;居家桥。&rdo;
经过一家水厂门口时,那人说:&ldo;再过一站路,庆宁寺左转,往轮渡码头方向开。&rdo;
石语知道那是一条破旧而杂乱的小街,一直通往江边。看来,到这里就差不多了。他放慢车速,冷冷地问:&ldo;我应该称呼你小同还是友松?&rdo;
那人愣了一下才说:&ldo;悉听尊便。你知道是我,也免得多费口舌。&rdo;
他开始用正常的声音说话。这个声音,石语在月塘的一个雨夜听到过,也在电话里听到过。
石语的语气带着嘲讽:&ldo;你当自己是007?拿一支ppk吓人。台湾版的货色,玩具仿真枪,做戏用蛮好,bb弹打在身上大概会起个乌青块。帮帮忙,不要像煞有介事,弄得真的一样。&rdo;
小同沉默片刻,又说:&ldo;你怎么知道这不是钢珠枪?对付一个人绰绰有余。&rdo;
&ldo;你不是说我练过什么功法吗?就是钢珠枪又怎么样?我要对付不了你,那才是怪事。&rdo;石语知道,跟月塘那次见面以及慈心医院外通话时不一样,眼下自己已经占尽了上风。
石语一打方向盘,车子猛然转向。小同猝不及防,撞在车门上。
这时,后座响起一个冷酷的声音:&ldo;不许动!举起手来!&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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