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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1页)

刘彻赶紧伸手相搀:&ldo;李先生快快请起,这等大礼如何当得。&rdo;

&ldo;殿下不应,我就跪死在这东宫了。&rdo;

刘彻又看看韩嫣:&ldo;韩将军,本宫以为,莫说身为太子,就是平头百姓,亦应伸张正义,李二柱横遭诬陷,岂有见死不救之理?&rdo;

韩嫣劝道:&ldo;殿下待位东宫,理当谨言慎行,许昌倒不足惧,一旦与窦太后交恶,怕是对前程有碍。&rdo;

&ldo;这……&rdo;刘彻迟疑一下,&ldo;想来太后亦明理之人,焉能是非不分,许家仗势欺人,太后是不会偏向的。&rdo;

韩嫣依旧担忧:&ldo;俗话说得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rdo;

&ldo;此事与别事不同,你是惟一见证人,你不去作证,李二柱就要被屈含冤而死,看来韩将军是非去长安府衙不可了。&rdo;

太子已是把话说得明明白白,韩嫣无法再寻借口推托:&ldo;末将遵殿下之命,出面作证就是。&rdo;

李三针欢欢喜喜起身,向刘彻千恩万谢。太子刘彻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他为自己的壮举而自豪。殊不知,这件事竟埋下了与太后一党不和的种子,致使刘彻险些失去皇位的继承权。

长安府衙庄严肃穆,正大光明横额在迎面高悬。&ldo;肃静&rdo;、&ldo;回避&rdo;等执事牌矗立两厢,三班衙役手持黑红棒雄赳赳分列廊下。府尹端坐书案之后,乌纱红袍不怒自威。犯人步入这气氛森严的大堂,个个都会不寒而栗。

府尹今日升堂的心情与往次可是大不相同,以往他都是信心十足胜券在握,而此番他却备感头痛。因为当事双方一是当朝御使,一是皇帝御医,原本就都是不能得罪的。现在又冒出来个太子府的家将,又将太子殿下卷入了此案,他真不知今日这个案子怎样个断法。

李二柱身为被告第一个带上堂来,府尹见他身体虚弱,莫说是跪,就是站也站立不住,想想他的胞弟李三针,命人搬上一把椅子,破例允其坐下。随后,当事双方的许府管家、李三针和证人韩嫣也一同被请上堂来,分别面北而立。

府尹例行地一拍惊堂木:&ldo;大管家,你状告李二柱打死贵府家人孙狗,可是实情?在我大堂之上,可要句句是真,否则反坐。&rdo;

&ldo;大老爷容禀。&rdo;管家早已将状词熟记于心,&ldo;只因李二柱已将其田以二百两白银之价卖与许府,但他迟迟不交,许老爷带我等前去催讨,李二柱蛮不讲理,率先大打出手,重拳打死许府家人孙狗,将许老爷打成重伤不能行动,是而由奴才代主呈递诉状,望老爷明断。&rdo;

&ldo;青天大老爷,他是一派胡言。&rdo;李二柱一旁早是气得不能忍耐。

若换了别人打官司,对李二柱这未经许可即开口抢话的行为,定要当堂训斥,由于碍着御医的面子,府尹也就不予理会了:&ldo;李二柱,对管家所说之事,你有何陈述?&rdo;

&ldo;老爷在上,他句句是谎,小人何曾出卖田产?&rdo;

管家当即抢过话头:&ldo;大老爷,空口无凭,现有卖田契约为证。&rdo;他将文契取出呈上。

府尹仔细看过文契后问道:&ldo;李二柱,这上面可是你按的指印?&rdo;

&ldo;大老爷,小人从不曾卖地与许家,更不曾与其立过文书。&rdo;

府尹吩咐书办:&ldo;上前验证指纹真伪。&rdo;

书办走到李二柱近前,让其食指沾上墨汁在文契一角按下,两相对照些许不差:&ldo;禀老爷,确系李二柱指纹。&rdo;

&ldo;李二柱,你还有何话说?&rdo;

&ldo;这……&rdo;李二柱不知该如何回答。

管家在一旁冷笑着说:&ldo;大老爷,刁民李二柱业已理屈词穷,此案我许府已是获胜。&rdo;

李三针在一旁忍不住了:&ldo;大人在上,指纹相对不假,焉知不是许家在将家兄打昏之后,捉其手指硬按上去。&rdo;

管家不觉脸上红一阵白一阵:&ldo;姓李的,你是血口喷人,无稽之谈,你兄长将我方人员打成死伤,他又怎有被打昏之说?&rdo;

李二柱可是被提醒了:&ldo;大老爷,正是如此,小人从来家无笔墨,手指上原已沾有墨汁,显然是许家所为。&rdo;

府尹询问书办:&ldo;可是如此?&rdo;

&ldo;禀老爷,李二柱食指已有墨迹不假。&rdo;

管家听后急忙分辩:&ldo;李二柱那日卖地时也曾沾墨,故而留下旧痕,这有什么奇怪的。&rdo;

李三针又抓住了漏洞:&ldo;管家之言令人费解,你言称家兄早已卖地与许家,却又为何昨日方按指印,前后不能自圆其说,显然是编造谎言欺骗官府。&rdo;

&ldo;这,这……&rdo;管家张口结舌,他只好掉转话题,&ldo;文契之事且不管它,杀人偿命总该公断吧?&rdo;

&ldo;大人,许府管家实为诬陷。&rdo;李三针反驳。

&ldo;谁可为证。&rdo;

&ldo;末将可为旁证。&rdo;韩嫣开口了,&ldo;昨日末将途经李家麦田,听得有人高呼救命,过去只见许府十数名家丁,群殴李二柱一人,已将其打得体无完肤,若无我上前相救,李二柱性命不保。&rdo;

府尹质问管家:&ldo;实情可是如此?&rdo;

&ldo;大老爷,是李二柱打死孙狗打伤我家老爷在先,&rdo;管家狡辩说,&ldo;是众家丁见李二柱打死人命后气愤不过,才拥上前痛打凶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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