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归家
两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时,边走边喊,忽听得湖边的树林中传来了一个声音:&ldo;哎‐‐我在这里!&rdo;
&ldo;小文‐‐&rdo;关毛激动得循着那个声音跑去,险些拌了个跟头。屠苏也在后面紧紧跟随。
关文站在糙丛中咧嘴看着两人,头发和衣服凌乱不堪,前襟上还沾有不少血迹。
关毛跑上前,狠狠捶了他一下,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ldo;你受伤了?&rdo;屠苏急急的问道。
关文摇摇头,伸手向旁边一指:&ldo;我没有,五叔受伤了……&rdo;
&ldo;啊?&rdo;关毛转身向他指的方向跑去。
&ldo;五叔对不起,我太着急了没看到你……&rdo;关毛转过头抓耳挠腮的道歉。
关五叔毫不介意的摆摆手,他半躺在糙地上,左胳膊上已经用布包了起来,里面的血不断的向外渗出,看了让人怵目惊心。
&ldo;五叔,你怎么来了?&rdo;关毛声音哽咽的问道。关五叔咧咧嘴,那张饱经沧桑的刀疤脸上现出一丝笑意:&ldo;我没事,这点伤不碍的。&rdo;他倒反过来安慰兄妹两人。
关文在一旁解释道:&ldo;本来那些陷阱用来对付一般动物绰绰有余,但谁想到会来了一只野猪……&rdo;关文此时仍然心有余悸,若不是五叔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ldo;我们先不说这个了,得赶紧把五叔送回村里再去请个大夫。&rdo;屠苏在旁边插嘴道。
&ldo;这样吧,我们先把野猪拉到我那儿,然后大毛去请村东口请老王头。屠苏和小文留下来等着。&rdo;关五叔很简单的分派了一下任务。这王老头屠苏见过,是村里唯一的赤脚医生,她刚来那会儿,还给她看过病呢。
关五叔起身和关毛关文一起把已经死掉的野猪从灌木丛里拽出来,屠苏也赶紧上前帮忙。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观看野猪,它跟家猪大不一样,它四肢粗短,头长耳小,鬃毛长而硬,长长的獠牙露在外面。野猪的眼睛上肚子上还插着箭头。
&ldo;这头野猪还没成年,要是碰到了成年的公猪可就没这么幸运了。&rdo;关五叔用右手拖着一只猪腿边走边唠叨。
三人合力拖着野猪向五叔家走去,关毛则快步回村去请老王头。回到他林中的茅屋后,关五叔自己先上了药。他经常进山打猎有时也会采些药材去卖,所以家里就备了不少常用的药材。
屠苏暗暗打量着这间简洁利落的屋子,虽然是单身汉的房间却并没显得脏乱。不过缺少女主人的房子多少缺了点温馨的感觉。
&ldo;对了,你们该饿了吧,我去做饭。&rdo;关五叔很自然的挽起袖子要去做饭。
&ldo;不,你歇着我来做。&rdo;屠苏当然不能让一个伤员动手。她很自然的来到门外的小棚子开始烧火做饭。关文和五叔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谈着,翘首以待老王头的到来。
&ldo;你们三个怎么这么大胆子竟敢独自出来?&rdo;关五叔忍不住开始训斥两人。不等关文回答,他又把目光投向屠苏说道:&ldo;这肯定又是屠苏出的主意吧?&rdo;屠苏干笑两声没回答。
关文小声辩解道:&ldo;不是她出的,是我们三个一齐商量好的,家里实在是……&rdo;说到这里,关文有些不好意的挠挠头。关五叔自然明白他们家的处境。他沉吟半晌缓缓说道:&ldo;以后且不可再冒险了,我这里还有些余钱,你们先拿去用吧。&rdo;
&ldo;不行!五叔,这绝对不可以!&rdo;关文断然拒绝。
关五叔见关文拒绝得如此斩钉截铁,脸上有些赧然,他自嘲的苦笑道:&ldo;我知道,你们是怕村里的流言,是为了你娘的名声……不过,你们且放心,这事只有我们两家知道,谁都不说,别人又如何得知!&rdo;
&ldo;不,不是这个!&rdo;关文接道。
&ldo;那好吧……&rdo;关五叔目光黯然,十分落寞的叹了声,便靠在竹椅上闭目养神,什么话也不再说。
屠苏在旁边听着,将淘好的米放进锅里,把柴火架好。她接着关文的话说道;&ldo;五叔,二哥他不是因为这个,而是觉得你一个人也挺不容易的。我们几个也都大了,日子会慢慢好起来的,你真的不用担心。&rdo;关五叔听到这里,睁开眼看了屠苏一眼,眼中有微微的诧异。屠苏怕他不信连忙又补充了一句:&ldo;我最近正在琢磨着怎么赚钱呢?马上就想到了。&rdo;
关五叔听到她后面半句话,不由得微微一笑。屠苏也没多解释。她又切了一块肉干连同野菜一起放进粥里,准备做成菜粥,又把灶下的柴火抽了几根出来,用小火慢慢熬着。恰好,老王头也赶到了。
他一进来就打量了屠苏兄妹三人,简单询问了几句就开始打开药箱给关五叔治伤。
关五叔身上的伤并不太重,只伤在皮肉。老王头给上了点药粉又重新包扎了,随口嘱咐了几句便算完事。
关五叔付了药费,关文客气的将他送出门去。走到门口时,关五叔犹豫了一下嘱咐道:&ldo;王大叔,你别说他们三个在我这里。&rdo;老王头听罢豁然一笑道:&ldo;你当我是那些长舌妇人呢!&rdo;关五叔连忙笨拙的解释:&ldo;我自然不是那种意思。&rdo;
老王头摇摇头,踟蹰再三终于还是将心里话说了出来:&ldo;厚齐呀,不是老头子说你,你们呀就是太在意别人的嘴了,人这一辈子,谁个不被说?嘴在别人脸上长着,谁个管得住!按我说,只要咱们不干那些伤天害理的事,其他的管他作甚。&rdo;说完,他挎上药箱,飘然而去。
关五叔重新归坐,眼中若有所思。屠苏一边用勺子搅动着锅里的粥一边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ldo;五叔,村里人都说我爹不会再回来了,是真的吗?&rdo;关五叔看了屠苏一眼,面现犹豫,半晌才答:&ldo;我也不知道,或许很快就回来了。&rdo;
屠苏才不信,她的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ldo;如果他真活着,怎么可能年来不往家里捎一封信。就算一时回不来,信总可以带到吧?&rdo;屠苏对这个未曾谋面的父亲没有一丝感情,更何况她还听说,当年这个父亲在家时和母亲也并不太和睦恩爱,甚至还经常无故打骂年幼的自己。林氏为此没少和他争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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