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曼昱没想到第一天回家就开始被催婚轰炸,只能向陈惠霜求救:&ldo;妈妈&rdo;
&ldo;别叫了,你爸身体好,工作就当锻炼了呀。你多多担心你自己的事!&rdo;陈惠霜也跟着老太太一起数落她,&ldo;你也是,每天就知道上班,每次说结婚的事你就给我打马虎眼,到时候嫁不出去我看你怎么办!&rdo;
&ldo;妈,我肚子饿了,快吃饭,一会我还要去学校上晚自习。&rdo;黎立桓推推陈惠霜扯开话题,简直是救姐姐于水火之中。
&ldo;好吧好吧。&rdo;陈惠霜不想黎曼昱一回来就把关系搞僵,和李素莲就此打住,张罗一桌丰盛的饭菜来招待女儿。
李素莲恢复和蔼慈祥的神情,握住她的手笑眯眯地问:&ldo;泉泉这次回来住几天呀?&rdo;
&ldo;看情况吧,公司没什么事就多待几天。&rdo;黎曼昱对她换工作的事只字未提,&ldo;妈,这几天我来做饭吧。&rdo;
&ldo;你做的饭能吃吗?还是让我来吧。&rdo;陈惠霜对她的提议嗤之以鼻,她五年前做了心脏搭桥手术不能干重活,一直对此耿耿于怀。黎曼昱的心意无在形中加重了她的心理负担,她笑着半真半假地说了句:&ldo;你妈现在还不至于成个连饭都做不了的废人。&rdo;
&ldo;妈,我不是这个意思。&rdo;黎曼昱责怪自己笨嘴拙舌,&ldo;我现在会做饭了,可好吃了。&rdo;
黎立桓嘴里包着几块肉,含糊不清地附和说:&ldo;真的,我吃过。&rdo;
&ldo;对啊,&rdo;李素莲也帮着外孙女说话,&ldo;泉泉以后也是要成家的,让她多熟悉厨房,免得以后招婆家骂。&rdo;
黎曼昱听她们句句不离结婚,心里也烦躁,干脆安静地吃饭,当个隐形人。
吃完晚饭,黎曼昱陪外婆散步,从她语序颠倒、口音浓重的话里了解到家里的近况。
外婆一直夸她当年眼光好,说她是个小福星,说她买房的地址选得对。小镇这几年渐渐扩张发达,房价也跟着涨了几番。
黎曼昱父母不过是普普通通的工人,她家也是靠着黎曼昱工作后才渐渐好转起来。陈惠霜五年前动过心脏手术后还算恢复得不错,只是身体条件不允许她再去工作。黎曼昱给的钱其实已经足够他们养老,但黎承望却不肯享清闲一直在沿海城市打工。他们原本住在更偏远的乡下,四年前黎曼昱全款买了套大房子,全家才搬到镇上来。
陈惠霜把黎曼昱的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黎曼昱散完步回家后无聊地翻了翻书柜,里面净是一堆大部头的经典名著和奥赛获奖的荣誉证书。黎曼昱拿着原主放在沪城家里的一串钥匙,试探着打开了书桌下的小抽屉。
抽屉里躺着一本被撕得七零八落的日记簿,厚厚的硬壳本残存几页泛黄的横格纸。她打开看,遗憾地发现里面只有&ldo;我没有背叛傅展川。&rdo;一句话,字迹潦草却力透纸背。
&ldo;傅展川?好耳熟的名字。&rdo;她抱着日记簿自言自语,发现李素莲正在门边倒腾些什么。
黎曼昱锁上日记,问:&ldo;外婆,你在干什么呢?&rdo;
&ldo;我把电风扇给你搬来。&rdo;
&ldo;我的房间里不是有空调吗?不需要风扇的。&rdo;黎曼昱看外婆蹲在墙角插电线,立刻起身去扶起她。
&ldo;哎唷,我的傻泉泉,空调太耗电,还是风扇好哩,&rdo;李素莲关上空调,回房间前还不忘嘱咐说,&ldo;用风扇哈,钱没那么好挣的呀。&rdo;
贫穷在她的家人身上刻下深深的烙印。就算他们现在日子宽裕了许多,却感觉依旧处在入不敷出的恐惧之中,节约而简朴。黎曼昱这样看她的家人,想着陆兆曦应该也这样看自己。
凌晨,陆兆曦开完与欧洲合作商的视频会议,拿出手机给她发了条短信:「昨天晕车?」
黎曼昱特意设置了短信提示音,听到声音后惊醒弹了起来,回复:「你怎么知道我晕车的,你是不是在我身上安了窃听器???????」
陆兆曦:「你还不睡?」
黎曼昱想着肯定又是黎立桓那个狗腿子给他通风报信,回复:「我在等你消息呢。」
陆兆曦疲惫的眼里忽然有了光亮。「黎曼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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