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没到两年的光景,大余皇帝驾崩,小太子继位成了小皇帝。据说是为了避免小皇帝和敌国的质子继续深交,朝臣们经过商议,将赵寻送回了大夏。
两国的协议就此名存实亡。
赵寻梦中那个坐在龙椅上的小孩,正是幼时的李越。
立秋后的北江,夜里已经多有寒凉之意了。
李越穿着寝衣坐在窗前,却没什么睡意。他如今没有易容,总算是露出了那张少年人的脸,如星的双目带着几分怅然,似是在为什么事情难过。
他此番来北江便是为了赵寻而来,奈何天不遂人愿,终究是没能见到。赵寻的&ldo;死讯&rdo;于他而言,应是个极大的打击。
&ldo;少爷,你睡了吗?&rdo;刘离的声音从门外响起,还伴随着轻轻的叩门声。
李越起身开门让对方进门,却没什么说话的欲望。刘离抬眼一眼,见李越眉头紧锁着,心下便知对方多半在为赵寻的事情伤心。
&ldo;少爷,凡事都不能圆满,你要想开一些。&rdo;刘离端着一碗热馄饨放到李越面前,面上早已没有了先前的玩笑之意,反倒像个善解人意的大哥。
&ldo;事已至此,想不开也没法子。&rdo;李越说着舀了一口馄饨,却迟迟不往嘴里送。
他与赵寻近八九年的光景不曾见过,幼时的情谊即便再深刻,也在时间的冲刷下渐渐淡了。如今的赵寻与他而言,更像是一个模糊的影子。
他原本奢望能将这模糊的影子看清,可如今恐怕会是没机会了。
刘离搬了把椅子坐到李越旁边,道:&ldo;我已经遣了暗卫去安排了,咱们明天就可以启程回京。&rdo;
&ldo;啊?这么快?&rdo;李越道。
&ldo;今天不是你说要走的吗?&rdo;刘离道。
李越一怔,他早已不记得自己说过的话了。不过既然赵寻已死,他再继续留在北江也没什么意思了,倒不如早些回京。
&ldo;那个……咱们要把那达送的那个俘虏一并带走吗?&rdo;刘离问道。
李越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不过……他平白无故带个俘虏回京,怕是容易惹人闲话。
&ldo;算了吧,明日我去见他一面,让王庭意派人把他送回大夏国,也算是相识一场送他个人情吧。&rdo;李越道。
刘离挑了挑眉,不置可否。他不知李越究竟与那人发生过什么,但是看李越的反应,万不像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这种事也不好问的太明白,总之这小祖宗别吃亏就行。
第二日一早,李越又易容成了王庭意的样子去见赵寻。
赵寻一看他那两撇八字胡,心里不由失笑,脸上便也顺带着挂上了几分笑意。
他五官原本生的硬朗分明,如今大概是因为药力未散,所以神情带着几分惫懒。再加上那几分笑意,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温和乖顺的错觉。
&ldo;今日我便要离开北江了。&rdo;李越道。
赵寻一怔,抬眼看向李越,心里一时之间转过了好几个念头。他不知为何,十分想看看对方的真面目,可见对方如此执着于掩饰自己的&ldo;容貌&rdo;,又不忍心拆穿。
对方这种毫无城府且同情心过剩的少年,定然不会意识到自己的&ldo;易容&rdo;早已穿帮了。
&ldo;你屡次帮我,我尚未来得及报答一二,就此分别倒是我心有亏欠了。&rdo;赵寻道。
李越苦笑道:&ldo;大余向来有规矩,不得虐待俘虏,此番雇佣兵如此……如此蛮横凶残,实在是惭愧。&rdo;
赵寻起身对着李越拱了拱手,道:&ldo;大恩不言谢,来日若是有能效力之事,尽可言语。只要我尚有一口气,定拼了性命为你赴汤蹈火。&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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