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带进了屋内,吃惊的看见那张简陋的病床上,虚足道长直挺挺的躺在那儿,一条右腿已经整个的打上了石膏,并以夹板固定着。
&ldo;小明,你来了……&rdo;道长望见了我,苦笑了一下。
&ldo;道长,你受伤了?&rdo;我轻轻抚摸着道长缠满绷带的大腿,难过的说道。&ldo;你们慢慢聊吧,&rdo;警官挥了挥手,说道,&ldo;皇甫小明,你老家公安局已经派人前来,天亮后将会押解你们回去受审。&rdo;
那警官出去了,门外&ldo;咣当&rdo;一声上了锁,并高声吩咐道:&ldo;你们看住了,这回可不能让他们溜了。&rdo;隔离室里静悄悄的,只剩下了我和道长两个人。&ldo;小明,找到&lso;腐尸覃&rso;了么?&rdo;道长急切的问道。
&ldo;找到了,&rdo;我点点头,心中一酸,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ldo;药都煎好了,可是却被那狗日的坏警官给踢掉了……&rdo;&ldo;啊……&rdo;道长闻言惊愕不已,半晌都没说出话来。&ldo;没有了,石惹师傅说借母溪明年才能生出新的覃来。&rdo;我带着哭腔说道。虚足道长叹息了一声,幽幽说道:&ldo;命中该有此一劫啊。&rdo;
&ldo;道长,您的&lso;鬼索&rso;。&rdo;我解开上衣纽扣,准备将其还给他。
&ldo;不,小明,你先暂时带着它,或许会有用的。&rdo;虚足伸手止住我,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ldo;道长,&rdo;我坐在凳子上,头伏在虚足的腿上,连日来的折腾,自己已经感觉精疲力竭了,&ldo;我累了,还有两天,我现在只想在临死之前见老爹一面。&rdo;道长慈悲的拍拍我,&ldo;睡吧,孩子。&rdo;
天亮后,随着门锁开启声,我幽幽的醒转。
&ldo;吃早饭了,然后还要赶路呢。&rdo;那个瘦骨嶙峋的坏警官推门进来,身后有护士端着一盆稀饭,还有馒头花卷咸菜之类的早点。我一点也没有胃口,在道长的劝说下,最后勉强喝了碗稀粥。八点钟,我仍旧铐着双手被押上了一辆装着铁栅的囚车,道长则是用担架抬上来的,几名荷枪的武警坐在车内,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们。
囚车出了医院,鸣着警笛一路朝着阔别多日的家乡驶去。
车窗外,熟悉的小县城渐行渐近,我的眼睛湿润了……驼背老爹,你在家里还好么?小明回来了,可是,是被抓回来的。
囚车警灯闪烁着驶过县城的街道,拐进了县公安局看守所,我扒着铁窗向外张望着,看守所铁门外站了好多的警察,抓住了越狱杀人逃犯,毕竟是这个湘西小县城里的头等大事。我垂头丧气的走下了车。&ldo;皇甫小明,你越狱的本事不小啊。&rdo;那位曾要我写材料和蔼的老警察上下打量着我,摇头说道。&ldo;我没杀人。&rdo;我嘴里嘟囔着,声音低得连自己都听不见。我和虚足道长被分别关押在两个房间里,时间不长,就有警察前来提审我了。
审讯室里,我坐在椅子上,手铐已被除掉。
&ldo;我没有杀人。&rdo;我揉着手腕,目光坚定的说道。
预审员是一个胖警官,慈眉善目,可能是个通情达理的人。
&ldo;哦,你没有杀谁?&rdo;他笑眯眯的问道。
&ldo;独眼萧老头,还有吴子檀。&rdo;我回答。
胖警官笑了,接着一连串的发问道:&ldo;你既然没有杀人,为什么要从拘留室里逃走呢?拘留室的铁栅是直径12毫米的圆钢条,普通人双手的力量是无法拗弯的,你是如何做到的?另外,铁窗外面倚着一根粗大的树杈,上面留有蹬踩过的痕迹,你不能否认有人救你出去的吧?皇甫小明,你的同党是谁?&rdo;
我愣了,唉,老爹啊,我说过这样会弄巧成拙的,现在怎么解释呢?总之,我不能将你老给说出来呀。胖警官见我不答话,嘿嘿冷笑了一声,道:&ldo;你不说我们也知道,就是协助你逃亡的那个老道士,对么?&rdo;&ldo;不是!绝对不是他!&rdo;我脱口而出。&ldo;那么是谁?&rdo;胖警官紧追不舍。
&ldo;是……&rdo;我支支吾吾的回答不上来。一阵倦意慢慢的涌上来,周身又开始冒汗了,黏糊糊的,我撩起上衣,发现前胸和肚皮上的汗毛孔已经渗出了鲜红的血滴,紧接着手臂以及脸上也淌下血来,同时,意识也在慢慢的丧失,我知道,尸降第二次发作了。&ldo;怎么回事?他这是怎么了!&rdo;
我耳边依稀听到了胖警官急促的叫喊声,还有身边杂乱的脚步声。不知过了多久,我渐渐的恢复了知觉,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白色的天花板和墙壁,鼻子里闻到了刺鼻的来苏儿消毒水的气味儿,这是什么地方?我竟然赤裸着躺在床上,身上面盖着白色的被子。
&ldo;目前,病人失血休克,需要紧急输血,不然恐怕永远醒不过来了。可是rh阴性ab型血太罕见了,我们县城医院根本没有,必须要上省城去调。&rdo;那是一名穿白大褂的医生在说话。
&ldo;嗯,你们马上和省里联系,另外……他的家人血型应该会相同吧?&rdo;这是胖警官的声音。&ldo;完全有可能。&rdo;那医生回答道。&ldo;我马上去安排。&rdo;胖警官匆匆走出了房间。&ldo;恒河绿猴子……&rdo;我下意识的喃喃嘟囔着。&ldo;他醒了!&rdo;身旁的女护士惊喜的说道。
医生俯下身来,翻了翻我的眼皮,嘴里说道:&ldo;奇怪,怎么自己醒来了?你在说什么?恒河绿猴子?&rdo;&ldo;还剩下一天了……&rdo;我喃喃说道。开门的声音,胖警官回来了,急切的问道:&ldo;医生,嫌犯醒过来了?&rdo;&ldo;嗯。&rdo;医生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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