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怀远唔了声,“赔偿的事情你后面和肖爱玲同志商量,你现在和我走一趟,去玉洁服装店,麻烦刘艳霞同志也跟我走一趟。”如果是有人恶意误导黄玉凤,并且推卸责任,这性质就恶劣了。黄玉凤松了口气,“成,我跟你走一趟。”她还得找那个人算账呢!可是去到服装店,他们才知道谭玉洁早就关门回家了。不过她在这里开服装店时间也不短了,要找到她的住址并不难。更何况林怀远穿着公安制服,大家都愿意配合他。很快,几人便找到了谭玉洁家里。来开门的是冯香兰。看见公安,她吓了一跳。难道因为上次错题集的事情,唐甜还报公安了?可是她不是已经受到了惩罚?她现在连门都不敢出,还想她怎么样!就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冯香兰已经想了许多,心里发苦。林怀远先是亮出了自己的证件,说道:“我是南遥派出所的林怀远,请问谭玉洁同志在家里吗?”冯香兰先是松了口气,等反应过来,又慌忙问道:“找玉洁什么事?”林怀远正色道:“具体事情,我需要和谭玉洁同志了解清楚。”公安都上门了,总归不是什么好事,冯香兰这样想。她下意识就否认:“不在,玉洁不在家。”黄玉凤呸了声,“你楼下都有人看到她回家了,她怎么可能不在?不配合公安同志办案,你是要坐牢的!”冯香兰看了她一眼,皱着眉想了下,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女人。“公安同志,玉洁做了什么事,你跟我说,我教育她!她还是个孩子,就别为难她了。”黄玉凤嗤笑,“都二十好几了吧?兴许都快三十啦,竟然还说是个孩子?真要是个孩子,能做出坑老人家的事儿?”冯香兰不满地看着她,“你什么意思?我和公安同志说话呢,你怎么老打岔!”林怀远不想听她们吵嘴,直接打断了她们:“麻烦让谭玉洁同志出来,配合我们公安问话。”他态度强势,可不是和人商量。冯香兰眼皮耷拉下来,不悦道:“她在睡觉呢,你们等下。”也不需要她邀请,黄玉凤自动带着老太太走了进去。林怀远迟疑了片刻,抬脚跟着走进去。谭玉洁被吵醒,一脸不悦,压根没听到冯香兰说什么,穿上拖鞋就往外走,想看看谁打扰了她的好梦。见到林怀远还没什么,看到黄玉凤的那一刻,她顿时就清醒了。黄玉凤恶狠狠地看着她,“公安同志,就是她!我妈的衣服明明就是在她店里买的,她不承认也就算了,还诓我说是在蜜糖服装店买的。要不是她,我也不能把人推倒啊。”黄玉凤现在只庆幸,幸好肖爱玲没真出啥事,不然她就真的坐牢了!谭玉洁仓皇转身,想逃离这里。黄玉凤几步上前,用力攥住她的手,“公安都来了,你还想逃呢!”冯香兰怕谭玉洁被欺负,急忙上前,使劲掰着黄玉凤的手,“你都会说了,公安同志在呢,你叫唤什么?有什么事情公安做主,用得着你在这里当疯狗乱咬人?”黄玉凤狞笑着,“疯狗?那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乱咬人!”说罢,她倏然抬腿,踹了冯香兰一脚。然后一把抓住谭玉洁的头发,狠狠甩了她两个耳光。打完之后,她像丢破烂似的把人丢在地上,揉了揉发麻的手心。冯香兰捂着膝盖,目光呆滞。完全没想到,有林怀远在这里,她还敢动手!“没天理啦,这从哪里跑来的泼妇,竟跑到我家里打人!”黄玉凤啐了一口,“你都说我是泼妇了,泼妇打人有什么不对?我至少打得光明正大,哪儿像你们,坑一个老太太的钱!”冯香兰把嚎啕大哭的谭玉洁扶了起来,厉声质问:“我们什么时候坑老太太了?说话做事凭良心,你不能无中生有!”黄玉凤激动地从袋子里掏出衣服,重重地砸在她们头上。“我妈六十多岁了,她一个脑袋不清楚的老太太,从你店里买了十几件衣服!你们好好睁大眼看清楚,这些衣服,哪一件是一个老太太能穿的?”黄玉凤这大嗓门,一嗓子直接把街坊邻居都给嚎来了。她从地上捡起一件衣服,双手捏紧,仿佛没用多大了,布料就从中间裂了开来。“就你这布料质量,还敢收我妈53块钱!我告诉你们,你们今个儿要是不退钱,我跟你们没完!”冯香兰脸色一白,“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衣服是从我女儿店里买来的?万一你是从其他人店里买来栽赃我们的呢?”“我呸!别把别人想得和你们一样无耻,小刘,告诉她们,我妈是不是从你们店里买的衣服。”小刘存在感太低,从头到尾一声不吭,以至于冯香兰直接忽略了她。黄玉凤开口,冯香兰才发现小刘也在。她抓起小刘的手,心急道:“小刘,告诉她们,衣服不是在玉洁店里买的!”她目光直勾勾地看着小刘,五指收紧。小刘垂着脑袋,“这衣服,就是从玉洁服装店买的。”“你说谎!”冯香兰尖声道。谭玉洁顶着巴掌印的脸,扭曲着朝小刘冲过去,“你想陷害我!你是不是记恨我没给你发工资!”小刘挣开冯香兰的手,抬头对上谭玉洁,“就那几天的工资,你发不发我根本不在乎。更何况,我又不是被你开除的,我是自己走的!就你这种老板,我才不稀罕!”黄玉凤哼了声,“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停业整顿林怀远看着这几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争执,就觉得脑壳疼。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唐甜,还是她安静。林怀远叹气,起身道:“谭玉洁同志,你先将黄玉凤同志的钱退还给她。”谭玉洁一脸不甘心,攥着拳头,“凭什么!我又不是骗钱,这是我卖衣服赚的!”“她一个神志不清的老太太,你现在这种行为和骗钱没什么两样。你如果不还,我就只能将你带回派出所强制执行。”“别!”冯香兰急忙道。她手忙脚乱的掏着口袋,大致数了几十块钱,一股脑全放在黄玉凤的手上。“是我女儿做错了,我替她道歉。她一个小孩子不懂事,我会好好说她。”黄玉凤接过钱,数出53块钱,揣进兜里。多余的,她还是塞回给了冯香兰。“这个年纪,正常都做妈了,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有你这样不懂事的妈,她这辈子都不会懂事!今个儿你们运气好,我不跟你们计较,换了别人,非让你们脱一层皮不可!”黄玉凤拉着老太太,走到门口。门口围着一堆吃瓜群众。黄玉凤冷冷哼了声,“大家可看好了,连老太太都坑的人家,可不能深交,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背后捅你们一刀。”谭玉洁气结,“你乱说什么!”黄玉凤拉着老太太转头离开。黄玉凤都走了,谭玉洁目光阴狠,用眼神凌迟着唐甜,“戏都看完了,你还在这里做什么?”唐甜勾起唇角,漫不经心道:“如果只是看戏,我可不来。”林怀远正色道:“你故意误导黄玉凤,让她以为衣服是在唐甜的服装店买的,造成肖爱玲同志动了胎气,这件事你得负责。”谭玉洁冷嗤,“负责?这件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凭什么要我负责?”唐甜冷淡道:“你为什么要告诉黄玉凤,衣服是在我们那里买的?这是陷害!如果没有你的诬陷,肖爱玲就不会出事。你应该庆幸她只是动了胎气,她的孩子要是出了什么事,那你就是杀人凶手!”谭玉洁突然觉得心底发冷,任谁都不愿意自己被冠上一个“杀人凶手”这个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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