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终于完全暗了下来。
他抱着膝头昏昏欲睡,脸上尽是未拭干净的泪痕,半梦半醒间,他好像听见了急促的脚步声。
他惊慌地抬起头,似乎是想确定是梦还是现实。
他掐了一把自己,那脚步声离他越来越近了!
凌霄手里攥着钥匙,一路狂奔,踩亮了一路上走廊里所有的声控灯。
突然,他感到自己身侧出现了一缕光。
那光在他眼里逐渐扩大,少年就站在那最明亮的地方。
三年后,凌霄拿着钥匙为观澜开门时,终于忆起了那个被他刻意忘却的名字。
明亮与晦暗被那道实验室的门分成了两个泾渭分明的世界。
少年在他身边蹲下来,把他搂进怀里,一下一下地轻抚着他的背:
“楚燮,没事了。”
当光亮忽然涌现,观澜还以为自己沉浸在回忆里。
凌霄站在门口,观澜就这么呆呆地看着他俯下身子,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后背:
“别怕,现在没事了。”
被凌霄扶起来的时候,观澜的腿还是软的。
“能自己站吗?”凌霄一手穿过他的腋下,下巴轻抵着肩膀,在外人看来好似一个亲密无间的拥抱。
“啊,可、可以。”观澜察觉到他两周围围了好多人,一时差点咬了舌头。
“那我先带他回去了。”凌霄面无表情地说完这句话,也没等应答,就拉着观澜回了宿舍。
凌霄站在门口略一沉吟,与他绕开了常走的那条路,特意避开了在门外苦苦等候的站姐。
“你宿舍是哪间?”凌霄发觉自己居然还没去过观澜的宿舍。
观澜直接把他带到了自己寝室门口:“我住在304”却没有开门让凌霄进去的意思。
“你要不回去吧,不然节目里就没你镜头了。”
凌霄却直接避过他伸手开了门,大摇大摆地就这么进去了,好像他才是住在这里的人一样。
“我还在乎那几个无效镜头吗?”凌霄无所谓道,一边寻找着观澜的床。
观澜:“我的床在上面,你坐凳子吧。”
两人一坐一站,面面相觑着,寝室里突然安静了下来。
观澜有些不自在地别过眼,声音像是磁带花了:“你怎么……突然来了……”
“那是不是我不来,你还等着好心的节目组给你开门呢?”凌霄特意将“好心”二字加重,颇有一种咬牙切齿的意味。
他接着道:“你知不知道刚你后面有什么?”
观澜想起了那阵令人头皮发麻的“沙沙”声,眼皮重重一跳:“是什么?”
“‘女鬼’啊,怕不怕?”凌霄往椅背上一靠,整个人像是裹在了一团看不见的阴郁中。
“那不是……你来了么。”观澜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也不敢抬头看凌霄的表情,生怕他看出一丝端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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