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梦怔怔的看着灵越紧紧护在怀中的男子,不去理会他的奚落与鄙夷,哑声道:“虫虫,你醒醒,快醒醒啊!彩夕还在西泽谷等着你呢!你不是答应过她,要永远陪着她,守着她吗?”
灵越见她丝毫不为所动,心中之气愈甚:“你还嫌害他不够惨吗?你若当初安分守己跟他在离境相依相守,怎会惹出这么多事端?如今他变成这样,都是你一手造就,你还想怎么样?你走!你走啊!他不想再看到你!”灵越杏眸圆睁,恶狠狠地看着似梦,仿佛恨不能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或许是灵越的喊声太大,又或是依风听到了似梦的低唤,那双早已不能视物的眼眸竟缓缓睁开了。
灰蓝色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光亮,在他即将离开时,他终于再次见到了那张娇媚动人的脸,还有那双紫眸,此刻虽然带着浓浓的忧伤,可仍旧遮不住她的美。
“梦……梦儿,答应……答应我一件事。”他的嗓音竟也如往日般清朗,全然不似受了重伤。
这让沉浸在悲伤中的似梦与灵越,心头燃起了一丝希冀。
似梦顾不得灵越充满敌意的眼眸,紧紧握住了依风的手,点头道:“虫虫,你说,不管是什么,我都答应你!”
依风艰难的动了动唇角,扯起一抹微笑,“梦儿……要说话算话!待我离去后,梦儿万万……不可想着祭出自己的精魄来……救我!”
他这话一出,似梦眉宇紧蹙,浅然笑着,果真这世上最懂她,最明白她的除了慕师兄,便只有她的虫虫了。
原来,他早就察觉到她的意图。
似梦缓缓点头,算是应了。
依风凝眸看了她半晌,终是将目光缓缓移向灵越,蓝眸中转瞬便充满了歉意:“灵……越,对不起!我……能对你说的只有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我不要你的道歉,你若当真觉得亏欠我,就拿后半辈子来陪着我!”灵越早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空气中的竹香愈来愈浓烈,似梦心头猛然升起一抹寒意,转头看向半空中的两抹身影。
苍轩的红发在阳光下分外刺目,让她心神有些恍惚。
就在这时,耳畔传来依风低沉的语声,“灵……越,最后帮我一个……忙,把这雪竹丹……送到西泽谷,一定要……要亲手交到……谷主的……”
似梦回头看向他时,他正含笑看着她,碧蓝的眸子一动不动,定格在那个最美的瞬间。
“依风!依风!你不能就这么走了!你不能……”灵越将他渐渐变凉的身体,紧紧搂在怀里,茫然地看着他摊开的掌心上,那个墨绿色的竹罐,泪如雨下。
似梦呆愣着瘫坐在地上,任由追来的浅洛如何呼唤她的名字,她都毫无回应,只是低声呢喃着,“虫虫……虫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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