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还是穿着那个花衬衫,一个人进进出出地忙碌着,过着一个人的生活……
“姥姥。”
江唯一下了车,走进去冲着姥姥的背影轻声唤了句。
只是轻轻的一声呼唤。
她突然就觉得特别委屈。
不懂是哪里来的一股情绪,她连面对项御天都能做到冷静应付,可看到姥姥,她满肚子的委屈都冒了出来……
情绪失控。
“……”
姥姥弯着的身影僵了僵,慢慢转过身来,扫了她一眼,有着皱纹的脸立刻板起来,“你还知道回来?回来干什么,存心气我?”
说着,姥姥一个人往屋里走去。
跨过门槛时,姥姥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姥姥。”江唯一连忙冲向前扶住她,“您没事吧。”
“没事,我就是一个人死在家里也不用你管,不用你捧骨灰!”姥姥的声音有着老年人的苍老,一只手毫不留情地推开她。
“……”
江唯一被推到一边,从包里拿出一叠钱,“姥姥,这钱……”
没等她说完,姥姥接过钱就一把砸在她脸上,“我不稀罕你的钱。”
钱打到脸上的感觉是疼的。
散落一地。
江唯一只能像个木偶一样站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姥姥走进小厨房里忙碌。
很久,姥姥从厨房里走出来,手上颤颤巍巍地端着一碗粥,不悦地睨向她,“你怎么还不走,留下来存心惹我生气是不是?”
姥姥把粥碗搁到茶几上,人步履微颤地坐到旧式的藤椅上,筷子拨开虾肉,开始吃她一天最简单的早餐。
“……”
江唯一没有像以往一样,被骂了就往外走,而是走过去,在她左手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下。
“……”
姥姥不满地看她一眼,继续吃粥,“看什么,我没准备你的。”
江唯一也不回嘴,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看着自己唯一的一个亲人坐在那里吃早餐……
什么营养都没有。
只是一碗再简单不过的海口粥。
姥姥的白发又多了,连握着筷子的手都在轻颤,吃一口粥都吃得那么艰难。
江唯一坐在那里眼眶红了,加上满肚子的委屈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
泪水无声地湿了她的眼睛。
泪水沾湿的视线里,姥姥的身影都变得模糊不清。
“干什么,给我哭丧?我还没死呢。”姥姥生气地瞪向她,把筷子一放,“成心让我吃不下饭,要气死我是不是?你就是个丧门星,要把全害都克死是不是……”
说着,姥姥站起来朝门边走去拿起一根藤条就朝她走来。
江唯一在她面前跪了下来。
双膝及地。
她眼泪无声地淌下,流进嘴角分外苦涩。
“……”
姥姥的步子顿住了,手扬着藤条没挥下来。
“姥姥,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我照顾你好不好?”江唯一抬起头泪眼模糊地看向她。
“我用得着你这丧门星照顾?”姥姥一藤条挥在她身侧的椅子上。
“那您照顾我好不好?”江唯一低下头,声音委屈得像个孩子,“姥姥,我什么都没有了,爸爸妈妈都没了,我什么都没了,我就只有您,您别再赶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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