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氏抱着庄绣进了屋,庄家的六个兄弟全都回了自己的里间,六个人围在一起,一声不吭,爹被抓了,他们六神无主,不知如何是好。
正屋里,老庄头和老太太上炕坐在了里面,温氏抱着庄绣做在一边后背靠着炕柜,于连生和娘子于氏坐在另一头。
“庄叔、庄婶、弟妹,大壮……真的犯事了?”
“没有!”温氏二话不说就给否了,在她看来,给一个快死了的孩子送点救命的药,算什么犯事!
那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那……大壮兄弟这事,你们可得赶紧弄,能找人的赶紧找人,钱什么的也备点,人要是下了大牢,怕是没罪也会弄出罪来。”于连生担忧道。
温氏冷哼,“我们家大壮没犯罪,难不成还能把罪硬往他头上按?”
“弟妹你这说的是气话,那大牢是什么地方,你还不知道?咱们是什么人家,没钱没势的庄户人,你没听他们刚才给大兄弟安的什么罪名,私通流犯,到了堂上,还不定怎么说呢。现在当官的,有几个为老百姓说话的?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咱们青山县的,我看,也不是什么清的。”于连生哼了哼。
“你说什么呢?”于氏怕他越说越没边儿,赶紧捅他一下,于连生心知自己话说的不妥,闭上嘴不说了。
温氏搂着庄绣,止了泪,“要果真像你说的,那可怎么办,爹?”温氏把目光投向一旁默不吭声的老庄头。
老庄头磕了磕烟锅,愁眉不展,“咱们庄家人什么时候让人抓去下过大牢。”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现在儿子都被人带走了,你快拿个主意出来!”老太太廖氏急道。
老庄头抬眼,看向温氏,“儿媳妇,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温氏摇头,她心里清楚,大壮被抓的事十有八九是跟送药有关,可是她不能告诉老庄头,家里的孩子也让他们夫妻嘱咐过,况且孩子们也并不明白多少。
老庄头吸了口眼,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一种很奇怪的色彩。
温氏看着自家公公,忽然想起一个人来,不由试探的问了句,“爹,咱们能不能去问问城里的方家?”
这方家与庄家是远亲,方家的老太太是老庄头姑舅亲的表妹,老庄头的这位舅舅按说也不是嫡亲的,往上数那也是叔伯家的舅舅,反正几代人下来,两家就远了,不过远也都是姓庄的,所以两家人偶尔有个联系,不多,绝对属于无事不登三宝殿那伙的。
老庄头踌躇的一下,道:“怕是那头帮不上忙。”
“爹,他们方家在县城里经营酱料铺,少不得要跟官面上的人接触,咱们也不求他们什么大忙,就托他们给咱们打听打听大壮的消息就行。”温氏说。
“打听事,直接去衙门里打听不就行吗。”
“咱们就这么去,那些眼睛长在头顶上的怎么肯搭理咱们,要是能托了方家帮忙问个话,兴许人家还能多说两句,爹,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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