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可曾去见了哥哥嫂子了?”
“衣儿,衣儿……”
“嗯?”
“想什么呢?”
从静兮妹妹那里出来,我便一路想着黎明时分做的梦,直到回了卧房也仍旧思忖,直到云大哥唤了我好几声,我方才听到。
“对不起,我走神了。”
“衣儿,你总是这样。”云大哥话竟于此,就有点生气的样子。我以为他恼我没听到他的话。
“真对不起,我不是有心的,你适才可说了什么?”
“你居然连说两次对不起,大约忘记对我的承诺了吧。”原来云大哥生气的是这个,气我随意道歉了。曾几何时,云大哥第一次提到不允许我以后说这三个字,那时我只当是一句玩笑话,他不过是为了让我少点愧疚和压力罢了,可那之后,每次说对不起,云大哥必当提一次,甚至上次还提出一句“对不起”和一件礼物的交换作为惩罚,仿佛誓要改掉我这个习惯。
此刻看到他认真的样子,我也不好再解释什么,只说:“好了,知道了,我会为你准备礼物的。”
“你啊,何苦来呢,下次记住我的话,可好?”
这话听来,我便试探一句:“也就是说,这次的礼物,免了?”
“礼物嘛,还是要的。”真是有趣,说了半刻,还是一样的结论,看到云大哥煞有介事,一本正经的样子,我不禁莞尔。
我猜想,人与人之间,相识、结交到了解,都是一个过程,就好似云大哥那般了解我一样,这半年多的生活,也让我渐渐开始了解他,云大哥的倔强,有时候像天真的孩子才有的执拗,他想做的,他想要的,总是坚持到底,不论怎般情形,誓要达成方可罢休,甚至这种倔强充满孩子气。
罢了,何须再想。
“云大哥,你适才到底说了什么不曾?”
“哦,我是问可曾去见了哥哥嫂子了?”
“见了,还去了静兮妹妹那里,聊了好一会子。”
听了我这话,云大哥浅浅一笑,且说:“你啊,真是好媳妇,好妯娌,对了,还有好嫂子。人家来探个病,你还想到去回礼,果然如母亲所言,礼数周到,为人谦和的好儿媳。也难怪父亲当日只见了你一面,便着人去了你家提亲,想着把你许配给我。”
云大哥此言,本意是夸赞我,却因提及当日公公派人提亲之事,让我不禁陷入沉思。
我曾多次回想,到底在何时何地曾见过当时的枢密使凌大人,也就是公公,而我到底又做了什么,何如就让他看上我这个商家之女做他家的三儿媳妇。却始终未能想起何时见过,想来我从未曾把这样一个人认真的收入我的记忆之中,却不曾想,就是这样一个我当时或许觉得无关紧要的人,却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因他的促使,让我成为了枢密使家的三儿媳,也成了当朝宰相的外孙媳妇,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
可我常常又想,尽管当时的我被承岩哥伤了心,死了心,但父亲却断断不会留我一辈子在家,不论嫁谁,我始终会走上嫁作人妇的这条路,嫁给云大哥总好过嫁给其他陌路人要好些,这么想来该是幸运的吧。
“你又在想些什么,你总是爱这样陷入自己的沉思。仿佛谁也进不了你的心,我猜你的心只要一敞开,便会将万千心情全部漏出来一样。”云大哥看着我的样子,突然疑惑又伤感。我赶忙解释。
“也不曾想什么,只是觉得人生之路难以预料罢了。大约不该以单纯的好与坏,是与非来判断。”
“我知道,许是我提及父亲派人提亲之事,你觉得万分伤感罢了,我知道你根本不愿意嫁,想见枢密使家的提亲,你们家大约并不敢拒绝吧。”云大哥自以为猜透我全部心思一般,侃侃而谈起来,“对于你的人生,你自己且不能主张,的确是难以预料。”
看来云大哥是真的误会我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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