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是私事,之前周律师帮我给了继父一笔钱,我一直都记在心里。眼看着要放十一长假了,我攒了一些钱,先还周律师一点。&rdo;她把信封放到他的办公桌上,谨慎道,&ldo;数额不多,离还清还有很远,但我会尽量加快速度。&rdo;周洛琛望向桌面上的信封,厚度不算薄,可见她是把除了生活必要的钱以外所有的积蓄都给了他。那信封仿佛一颗炸弹,放在那直让他觉得自己岌岌可危。&ldo;拿回去。&rdo;周洛琛言简意赅道,&ldo;攒够了一起给我,我没有收分期的习惯。&rdo;方旖脸色一变,可以看得出她很尴尬。她没有拒绝,拿回了信封攥在手里和他道别。&ldo;对不起,那我攒够了再送来,我先出去了。&rdo;说完话,方旖转身离开。周洛琛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摸出打火机又点了一根烟,烟雾缭绕在他斯文儒雅的面孔前,模糊了他的五官。方旖从周洛琛办公室出去,就碰见了来送资料的林姿。林姿已经很久没为难她,她们现在见面还会简单地打一下招呼。&ldo;来找周律师?&rdo;林姿随口问道。方旖微微颔首表示是的。林姿道:&ldo;看你情绪不高,难道是挨骂了?迁就一下他吧,他一整晚都在这里加班,抽了很多烟,一会儿都没睡,这会心情肯定不好,你应该挑个别的时间来。&rdo;原来是这样。方旖回想起烟灰缸里那些烟蒂,那大概是用来提神的吧。究竟是什么问题,居然能让他这样总是牢牢掌控一切的人苦恼一整晚?方旖根本想象不到那得是多么难办的事,她若有所思地回到座位上,拿出午饭安静地吃。内线在这时响起,她忙接起电话,道:&ldo;你好邢律师,有什么吩咐?&rdo;邢肆在电话那头说:&ldo;帮我订一份午餐……不对,订两份,按照你的口味订就好。&rdo;方旖有点奇怪,怎么好好的吃那么多,但还是应下来道:&ldo;好的,没问题。&rdo;挂了电话,方旖就打电话要了外卖,外卖来得很快,她的饭刚吃完就到了。她提着外卖袋子敲响邢肆办公室的门,等他喊了&ldo;请进&rdo;才进去。&ldo;邢律师,您要的午餐到了。&rdo;她把食物放到茶几上,道,&ldo;要帮您倒水吗?其实午餐里有汤。&rdo;邢肆从椅子上站起来,挽起白衬衣的袖子道:&ldo;你坐下一起吃。&rdo;&ldo;什么?&rdo;方旖瞪大眼,&ldo;我坐下来一起吃?&rdo;&ldo;不然你觉得我为什么要两份午餐?&rdo;邢肆看都不看她,走到茶几边坐下便开始拆外卖,按照两人份分开放在桌上。方旖神色复杂道:&ldo;邢律师,你不用这么帮我的,我还没穷到吃不起饭。&rdo;邢肆头也不抬道:&ldo;你吃的那叫饭么,饿着肚子不能专心工作,我这是为了让你在工作上少出点错,别把我想得太好。&rdo;&ldo;……哦。&rdo;不管邢肆到底是出于什么心情,他话都说到这了,她再拒绝就太不给他面子了。方旖坐下慢吞吞地吃东西,邢肆用餐时偶尔侧头看了看她,发现她半晌才吃了一点,不由皱眉道:&ldo;怎么吃那么慢,你想在我这吃一下午吗?&rdo;方旖道:&ldo;不是的邢律师,只是我刚吃了午饭,肚子里装不下这么多……&rdo;邢肆蹙眉思索了一下,不再言语,继续吃他的饭。他很快吃完了他的午餐,回到办公桌那边继续工作,而方旖则继续呆在茶几这边吃东西。他在忙,她却在吃,这让方旖很不自在,迟疑半晌开口说道:&ldo;邢律师,打扰一下,请问我可以带它们出去吃吗?&rdo;邢肆眼睛依旧盯着文件,只抬手挥了挥手,示意她赶紧走。方旖被他这么不耐烦地赶,也没忘记帮他收拾桌子,把垃圾带出去。这样的行为,让她走后,邢肆对她的印象又上了一个台阶。带着吃的走出邢肆的房间,说起来还有点惹眼。陈君瑜看见方旖放到办公桌上的午餐,疑惑道:&ldo;邢律师没吃吗?&rdo;方旖顺着道:&ldo;要了两份,邢律师没吃完。&rdo;&ldo;哦,邢律师饭量很小的,今天怎么想起要吃两份。&rdo;陈君瑜有点疑惑。方旖讪笑道:&ldo;可能他没吃早饭吧。&rdo;陈君瑜耸耸肩,不再议论上司,专心做自己的工作。方旖把垃圾丢掉,将午餐盖好盖子放到抽屉里,决定晚上带回家吃。夜幕在工作中不知不觉降临,明天就是国庆假期第一天,临下班时大家都在讨论国庆去哪里玩,严肃出门时听到这个话题,提了一个建议:&ldo;不如由事务所组织一下,带大家去旅行?&rdo;他的建议引起大家激烈地讨论,严肃乐呵呵地看着大家说话,不管别人提出的是多么昂贵的景点,他都会很好说话地道一声:&ldo;好。&rdo;方旖暗自摇摇头,心想她安排了国庆兼职,薪水很可观,如果真的有公费旅游,她也去不了。周洛琛在外面讨论的正热闹时走出了办公室,他看起来精神不佳,但衣着与举止仍然体面优雅,同事们关于旅行的讨论热火朝天,可他却好像和他们处在不同空间一样,目不斜视地离开了事务所。方旖注意到周洛琛走路时一直在使劲地揉额角,好像头很疼,她不由有些担心,想起自己抽屉里治疗头疼的药,思索片刻便拿出来追上了他。&ldo;周律师!&rdo;她叫住打算进电梯的周洛琛,在对方沉静地注视下把药盒交给了他,&ldo;治头疼的,很好用。&rdo;周洛琛动作一顿,盯着那药看了很久才接过去。方旖看见他接了,心里一松。他帮了她那么多,就算做不了男女朋友,就算他可能只是想跟她玩暧昧,但她也不能当个白眼狼,连最基本的朋友与上下级之间的关心都摒弃。那太没良心了,也显得太刻意。以周洛琛的心思,自然不会看不出方旖的心态,他见她要离开,忽然开口说:&ldo;一起吃晚饭吧。&rdo;其实周洛琛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了,也许还要算上昨天晚上。方旖之所以知道他一整天没吃饭,是因为林姿说他一直在加班,而今天白天,林姿买饭给他,也全都被他拒之门外。他锁了门,不知在看什么秘密的案子。现在他邀请她一起吃饭,如果她拒绝的话,他会不会又不吃了。像是算到了方旖会怎么想,周洛琛似不经意道:&ldo;忽然想吃西餐,但一个人去有点奇怪,如果你不想去的话,那我也不去了。&rdo;说罢,他就要进电梯,这已经是第二班了。吃西餐啊?他不是吃素的吗,想吃西餐是表示打算去西餐厅吃糙吗?虽然心里对此表示质疑,但方旖还是不忍心看他不吃不喝,所以她扫了一眼路过的同事,和对方道了别后,便回答周洛琛:&ldo;一起吃吧,等我收拾一下东西。&rdo;周洛琛道:&ldo;我开车在楼下等你。&rdo;语毕,进了电梯离开。方旖看着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电梯门后,转回身到事务所拿了背包,下楼去了。方旖到楼下时,周洛琛的车就停在门口,副驾驶的门开着。她左右看了看,没什么熟人,抓紧时间上了车。上车后,周洛琛也不说话,安静地开车,朝西餐厅而去。方旖时不时打量一下他的侧脸,觉得他是真的精神不太好。她想提醒他一下,但实在没勇气打破这种不太正常的安静,于是只好装作无聊似的打量车子里面。方旖眼尖的发现,周洛琛车前摆着的摆件边压着几张纸,她仔细辨认了一下,是罚单。超速?方旖莫名地去看周洛琛,周洛琛在这时也恰好望向了她,四目相对的一刹那,她瞬间收回视线假作在看风景,周洛琛却好像没看见她的闪躲,开口说道:&ldo;你什么时候搬家。&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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