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是老家邻居打来的,母亲干活时摔了,摔断了腿,打了石膏在家里,不能下地,已经好几天了,家里就只有五岁不到的苏宝贝照顾着。
听到邻居的话,苏南心里一阵难受,自责,眼眶也湿润了,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母亲也没有打电话告诉她。
当天下午,苏南就请假回老家了。
她写了请假条,也不管领导批不批准了,收拾东西就去了机场,回老家。
路途远,有两千多公里,飞机抵达后,还要坐将近两个小时的车才到。
苏南到村里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苏南拖着行李箱走进村子,来到一处平房人家。
透过院子矮墙,可以看见屋内的情景。
天色已经昏暗,院子里亮着一盏小灯,光线不是很亮,一位中年妇人左腿打着石膏坐在屋檐下,一名四五岁的小男孩很懂事的从屋里拿了药,端了水出来。
看到这一幕,苏南眼泪无声滑落,她出去上班是为什么?是想让家里人过得更好,可她每个月除了寄钱回来,却缺少了陪伴。
苏南擦干眼泪,再也忍不住推门进去:“妈,苏宝贝,我回来了。”
苏南的出现,令张素芬十分惊讶,还以为是出现幻觉了,手里的水杯也因震惊掉在地上。
“南南。”张素芬激动不已:“你怎么回来了,也没提前给家里打电话。”
苏南拖着行李箱走过去,见母亲左腿包扎着,心里难受:“妈,你怎么不告诉我,如果不是王二娘打电话告诉我,我还被蒙在鼓里,医生怎么说?”
张素芬笑笑:“没有什么大事,休息个把月就好了,你二娘就是小题大做。”
说着,张素芬将苏宝贝拉过来:“天越,叫人啊,你不是天天盼着吗,人回来了,怎么不叫人啊。”
苏宝贝是小名,大名苏天越。
苏南的目光落在苏宝贝身上,明明一直在乡下养着,五官精致,皮肤白皙,粉雕玉琢,一点都不像是村里的娃,哪怕是普通的旧衣服穿在他身上,也很好看,苏宝贝可是十里八乡最好看的。
那双眉眼很像一个人,苏南却一时想不起来像谁。
时隔大半年没见着苏宝贝,苏南也湿润了眼眶,她蹲下来:“苏宝贝……”
苏宝贝忽然转身跑进屋里,苏南心里一阵失落,是她亏欠了苏宝贝太多。
“天越很久没见着你了,也正常,别急。”张素芬在旁边安慰。
这时,苏宝贝又出来了,手里拿着一张凳子:“姐姐,坐。”
苏宝贝叫苏南姐,因为从小到大,就是这么教的,也就这么叫的。
这一声姐姐,令苏南心如刀绞,张素芬也红了眼眶。
苏南当年未婚先孕,刚上大学,这要是被人知道生了孩子,名声和前途都毁了,张素芬坚持不让苏南认这个孩子。
当年苏南生了孩子,张素芬就把孩子抱回老家养,并对外称是自己的儿子,而苏南则在北城继续完成学业。
张素芬那时候都年过五十了,忽然抱回一个小婴儿,生父不详,十里八乡指指点点,老蚌生珠,那本该是苏南承受的,都被张素芬给承担了。
在所有人眼里,苏宝贝不是苏南的儿子,而是弟弟,张素芬为了保护苏南的名誉,也一直这样教苏宝贝叫苏南姐姐。
苏南眼含热泪点点头,张开双手:“苏宝贝,让我抱抱你。”
她好想抱抱自己的儿子。
苏宝贝乖巧的走过去,苏南将他抱在怀里,泪流不止。
在她心里,儿子就是她的宝贝。
苏宝贝的小手也在犹豫了很久之后,攀附在苏南的背上,回应这个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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