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再次进病房的时候,陶宁生就要进手术室了,手术室在四楼,陶宁生住在二楼,陶微微和顾熠航帮忙将他推进去,放手的那一刻,陶微微还是没能忍住,哭了出来。
医生将一份手术协议递过来,陶微微握住笔的手都在发抖,顾熠航深深看了她一眼,说:“我来签吧?”
陶微微摇了摇头,声音不大,哽咽到不行:“我自己来。”
等待手术的过程漫长又煎熬,陶微微一直哭,她想起了很多事情,都是陶宁生的好。
她没有说谎,陶宁生这些年是赚了很多钱,他和她很早的时候就戳了学,陶宁生先是在酒吧打工,因为年纪小,在酒吧做得很吃力,付出和得到永远不成正比,老板看他年轻,总是克扣工资。
后来他又摆地摊,大概是人长得帅,来买的女孩子很多,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他和别人打了一架,东西被人砸光了,他就开始倒卖光碟,他的脑子很灵光,又会找门路,赚了不少,可钱全部给了李沁,自己一分都没剩下。
再后来,他不知道在哪里搞到的钱,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开了一个黑网吧,可钱照样全部进了李沁的口袋,她有跟他吵过,让他不要这样惯着李沁,但是他没听,她知道,他是怕李沁找她要钱,他有威胁过李沁,如果李沁找她要钱,他再赚的钱一分都不会给李沁。
李沁是怕他的,陶宁生要是发起狠来,真的可以不管她的死活。
他唯一的弱点就是她,可也就是这个弱点,让他怎么也飞不起来。
“你知道吗?其实他真的是个很好很优秀的男孩,可是呆在我们家,吃了很多苦头。”陶微微将脸埋在手心里,哽咽的说道。
顾熠航将她抱住,他没有问他们的父母怎么没来,他轻拍她的背,轻声安慰:“他会健健康康出来的,你不要太担心。”
陶微微说不出话来,回抱住顾熠航,收拢手臂,泣不成声,她断断续续的说:“怎么会这样啊,他还那么年轻。”
顾熠航任她将自己箍紧,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柔软亲昵:“医生不是说是早期吗?早期只要动手术,痊愈的可能性很大,你不要被癌这个字吓倒了,你要对他有信心。”
陶微微将脸埋在顾熠航的肩胛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只有眼泪汹涌肆意,顺着顾熠航的锁骨浸入白色衬衫。
即便是已经进入秋季,可手术室外面的长廊里,空气依旧沉闷窒息,一分一秒都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被无限拉长。
等待的时间永远像没有终点,悲伤被无线放大,压抑哽咽的声音闷在顾熠航的怀里,她始终没有真正的哭出声来,即便是她的眼泪流得那么凶狠。
只有嘤嘤的哽咽声回响在长廊里,脆弱到一碰就碎。
那哭声里,有难过,有绝望,也有委屈。
她也只是一个十九岁的孩子,本该做梦的年纪。
手术进行了整整三个小时,人的耐心都要被耗尽,突然,沉闷的长廊里发出“嘎吱”一声,陶微微心里咯噔一声,侧转头,伴随着心跳声,手术门被人从里推开。
陶微微身体绷直,就听到医生喊:“谁是病人家属?将病人推回病*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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