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绣回头就看见个和她一般大的女孩,扎着羊角辫,一双丹凤眼,粉面含春,嘴角露笑,手上带着白银缠丝双扣镯,正笑呵呵地看着她,“你在笑什么,这样开心。”
锦绣听她这样说,便知自己的恶劣行迹必是被她瞧见了,当下就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着没什么。
这姐儿见锦绣不好意思也不再询问,“你可以唤我梨芝,你叫什么?”锦绣叹道“果然人如其名,温婉清秀,你唤我锦绣吧。”
这两个丫头互通了姓名就在后院厢房逛了起来,“你这镯子甚是好看,不知是哪家店铺做的。”
梨芝听罢垂了眼,道“是娘留给我的,我娘生我的时候不在了,爹爹恨我克死了娘将我丢到城郊,是现在的爹爹将我捡了回来,说襁褓里只有这一封信和镯子了……”
锦绣见引起了梨芝伤心事,就岔开话茬道“你看那树上有鸟蛋,我们去偷鸟蛋。”说着就兴致冲冲地拉着梨芝往树下跑,“梨芝你在树下帮我放风,有人来了就叫我。”
这树说高不高,可要是摔下来也得受伤,锦绣爬得甚是小心,偏巧这树长得枝繁叶茂,盘根错节钻不上去,锦绣抓着树枝够着鸟蛋,这身子都快悬在空中了,看得梨芝在树下直呼小心。
“梨芝,接着”锦绣好不容易抓着一只蛋,朝着梨芝的方向扔了过去,梨芝往前扑过去,却摔了个趴在地上,不过好在鸟蛋是接住了,虽然衣服脏了,梨芝却是咯吱咯吱笑个不停。
锦绣又向上攀去,想要再掏一个鸟蛋,这时梨芝听见远处有人说话,焦急地向锦绣喊着“锦绣,快下来,有人来了。”这绣姐儿正要够着怎肯罢手,只说马上就下来,急的梨芝想要拖她下来,锦绣见人越来越近,奋力一够,摸到了一个鸟蛋,可这树枝到底太细承受不住这奋力一跃的力量,咔嚓就断了,瞬间锦绣往下坠落,梨芝顿时变了脸色,往前一步想要接住她,却见一袭白衣闪了过去。
锦绣本以为会摔个大马趴,却不想被赵树理接住了,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赵树理见怀里的丫头发间插了许多树叶,小脸通红,发鬓间还有星星点点的汗珠,再看这丫头手里可还紧紧握着鸟蛋。
明勋奔了过来,从赵树理手中接过了锦绣,口里阿弥陀佛地念着,“明勋哥哥你怎么还学老祖宗说话了。”
这程明勋是气急了,这丫头虽说不是他亲妹妹却是他心头肉,不禁叱道“还贫,没个丫鬟小厮在后面你也敢爬树,要是树理没赶到你这屁股就要开花了。”
程锦绣哪里被明勋哥哥骂过,心下觉得委屈,气呼呼地鼓着嘴道“谁让他接了,梨芝会接住我的。”赵树理听了这话不觉好笑,只是灰溜溜地摸了摸鼻子。
程明勋这才看见树下还站了一个丫头,手里也握着一个鸟蛋,怕是锦绣撺掇这丫头一起来掏鸟蛋的,便替妹妹向梨芝道了欠,又要派遣小厮送梨芝去找家人,却听梨芝道“不用了,我家就在这里。”
程明勋听了,愣了一愣,住在后院?看着丫头的打扮,虽然衣服弄脏了,却也知道是富贵人家的孩子,只怕不是玉春堂的丫头或者伙计的孩子,莫非是掌柜的孩子,若能生出这样气度的女儿,这玉春堂的掌柜也是个有福的人。
这程明勋一行人拜别了梨芝就要出了后院,却还听见锦绣嚷嚷道“梨芝,梨芝,我还来找你玩。”程明勋朝着锦绣的屁股上打了一巴掌才止住了锦绣的嘴。似锦虽吓着了,可自己这姐姐闹出如此事情也不少第一次,早已习以为常。倒是今日被姐姐丢在饭桌上,跟着学堂的一行人学了不少东西,诗词歌赋,赋税朝政,边塞风光……这一次吃过饭倒是令似锦萌生了好好学习,争取早日入了学堂的心思。
程国公府大门前,程明勋与赵树理拜别,明勋说着日后定要请他入府,以谢今日相救舍妹,赵树理笑笑也是拱手拜别。回了府锦绣害怕大哥秋后算账,屁颠屁颠就跑去老太太那儿避难了,锦哥儿却是回了书房,说要去看看奇闻异事之类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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