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蝶和湘竹又见面,自然是儿女情长,但在采莲面前说不出口,一桌上吃饭都默默无言。采莲就取笑:“还没有和好啊,记着前仇呢,人说在月老祠面前闹别扭,婚事就会不幸福,呵呵,小蝶可别再计较了,以后你还要嫁个情投意合的呢!”
“我才不和他计较呢,我想着那晚如果我去了月老祠,月老会对我说什么……真遗憾,差一点都快走进去了。”
“所以啊,意气用事,错过了今年的许愿,来年又是另一姻缘呢,婚姻也是莫测的,说不准谁会和谁成婚,一辈子同桌上吃饭……”
“真能一辈子吗?”小蝶本想问,又忍住,看了他一眼,见他也看了自己一眼。
独处时,月老现身向她索要红绸。“月老儿,什么是婚姻呢?我还是不懂啊……”小蝶将红绸还给他,想起咕咕精的事,对他又恨又怜悯。
“唉,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婚姻亦如衣服,人行走在路上,谁能不穿衣,这衣服终究是要旧的,也会想换的,什么都有个味口,这穿衣服和婚姻也都是讲味口的。”月老捻着胡须微笑,知道她的心事。
“可是,如果她不对他的味口,他又为何娶她呢?”
“这味口也常换啦,吃香喝辣久了,说不定就想吃清淡的,或者有时想吃酸的,有时又想吃甜的,男人爱女人,女人爱男人,也都像吃东西一样,味口不会总不变呢!”
“什么爱都不会是长久的,总会像味口一样,变来变去?”
“我只管婚姻,男女情爱的事要问月神,你看她在天上,一月之中,日日都有变化,这人的一生其实就像这一月,从新月到满月,从满月再到空中无月,都是这么过的呢!”
“人的一生日日都有变化,今日不同于昨日,明日又不同于今日,爱也如此,常变呢,每一日都不同,谁也不知道明日会有怎样的味口……”
月老走后,小蝶躺在湘竹家中的床上,暗想自己是该走,还是留下,不知不觉想到那晚的春梦,来附身的檀郎是他吗,若是他,自己要不要问一下,他心里有没有想呢?
采莲也和丈夫躺在床上,提及小蝶,“不是我逐客,毕竟我们是两小夫妻,她留在这里,多有不便,你看你都不怎么说话,不像平日我和你单独在一起,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小蝶孤苦无依,别无去处,你为何不能当她是姐妹?”
“谁不可怜呢,我也很可怜,丈夫心里想着别的……”
湘竹一惊,难道被她发现了,又听她说:“你连有时做梦,都念佛经,我听见不知觉得多可怕呢,生怕你什么时候想去遁入空门,你说什么一切都是镜花水月,吓坏我了,难道我这妻子不好吗,你心里根本没有我。”
湘竹才平静下来,抱着她道:“别胡思乱想了,有生之年,不将你和孩儿安顿好,我是不会遁入空门的,否则你和孩儿岂不是我的俗世牵绊……”
“我也想有孩儿,这样你不在我身边时,或遁入空门,我也不会无依无靠……”
夫妇二人合鸾,又将**的双蛇召唤来,小蝶为春思所扰,出房来看见,心里一阵寒凉,像夜里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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