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柳隙,半明半暗撒在湖面上。
湖面上泛起的鳞鳞波光里,一群游鱼摇曳摆尾,抢食着星儿投下去的鱼饵。
星儿一点一点往下抛鱼饵,因为抢食得太过激烈,不时有鱼一个摆尾,水面上溅起一串水花。
星儿桶里的地龙越来越少,聚拢在柳荫下的鱼越来越多,这时候,何三和殷天交换了一个眼色。
何三的小船慢慢往岸边靠拢,鱼网浮出水面,沉甸甸的一兜鱼,在网里活蹦乱跳。
“抓到鱼了,抓到鱼了!”
殷天刚将鱼网一头绑在树上,月儿挣脱开夜染,兴奋的往殷天扑去。
殷天俯下身来,将月儿抱起来,小月儿吧唧在颈上亲了一口,嘴角滴着口水笑得眉眼弯弯。
“叔叔抓了好多鱼,叔叔好厉害!”
透过柳隙的阳光,半明半暗投射在殷天身上,他颈上被月儿亲过后,上面残留着一片水光。
那,是月儿的口水!
夜染很担心他会将月儿丢进大泽湖里喂鱼,然而,殷天对月儿的冒犯很是包容,没去擦拭颈上残留的口水,不动声色抱着月儿蹲下去看鱼。
何三常在水上讨生活,知道芦苇丛这片水清鱼肥,才选了这么个撒网的好地方。
地方是何三选的,抓鱼也是以他为主心骨,结果小月儿光顾着夸殷天厉害,还吧唧献了个吻。
夜染不忍直视,默默转过脸去。
星儿原本对殷天有敌意,一看到兜上十来条大大小小的肥鱼,也顾不上月儿干了什么,忙拿着木桶帮何三捉鱼了。
芦苇丛这片水清鱼肥,这次捕上来的鱼,大的三四斤,小的也有半斤多,木桶装几条小鱼还够,大鱼压根塞不下。
何三忙赤着脚,去湖岸边折了一片大棕叶,撕下棕叶将鱼腮串上,拎成一串一串,均分了三份。
“这几条鱼,殷公子拎回家去!”
何三将其中一串递给殷天,他不接:“不用了,我的那份给月儿煲鱼汤!”
何三泊船的地方,离渡口还远,离殷家却是很近,殷天没必要再与他们一同乘船去渡口,先离开了。
殷天一走,小月儿看着他的背影,大眼睛里泛着波光,小嘴扁了扁,带着一丝不舍,稚声稚气嘀咕。
“叔叔走了,月儿喜欢叔叔。”
喜欢殷天?
几条鱼将她家小姑娘收买了……
“小白眼狼!”
鱼让吴大娘拎着,夜染刮了刮月儿的小鼻子,搂着依依不舍的小姑娘上了船。
何三摇着桨往渡口方向去,远远还能看到殷天走在柳堤下若隐若现的身影。
这个殷公子多次乘他的船上小泽镇,从不和人搭话,性子冷得很,却是很愿意跟染娘和月儿亲近。
何三和吴大娘聊上了:“吴大妹子,你看殷公子人怎么样?”
吴大娘也感觉殷天待月儿很好,少有的耐心。
她已经将夜染当成自家女儿一样爱护,这会儿何三朝她使个眼色,这么开口一问,她心思活络了些。
“他哄孩子那劲头,像个有担当的,性子冷一些倒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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