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柄“村雨”始终挂在他的腰间,就像不知去向的楚子航留在世界上最后的信物。他也同样憎恨着一切龙类,不仅仅十多年前雨夜中的奥丁。
江豫打开了潜水灯,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出现了一丝亮光,尽管对比这片庞大的水域来说是微不足道的,但足以为他照亮前路。
摩尼亚赫号上并没有携带太过强大的武器,因为江豫没有把完整的情报告诉他们。他可以用图书馆里数不清的书籍来解释自己对白帝城的猜测,却无法解释为什么自己会知道水下有两条龙侍和诺顿之卵。
他在下潜之前仔细查阅过这次任务的资料,他要下潜的位置并非三峡水库最深的地方,仅有17o米。可水下地震造成的裂缝和下陷让白帝城下落了大约2oo米,但那是白帝城的底部,按照“蛇”探测的结果来看,这次他要下潜接近1oo米的深度。
射灯的光只能达到水下4米的位置,江豫再抬头已经看不到头顶代表摩尼亚赫号的巨大阴影了。氧气表时刻提醒着他剩余氧气的储备量,正常来说能够维持三小时的水下行动,对这次行动而言足够了。
但他仍旧需要小心潜水服的破损,一旦出现缺口,就不止是氧气泄露的危险,巨大的气压差会让他的肺像气球一样快速膨胀,最终破裂。这样的伤势哪怕对混血种而言,也同样是致命的。
不仅如此,他血液里溶解的气体会在极短的时间变成气泡,造成气体栓塞,让血液流动受阻甚至堵塞。
水压压的他耳膜异常难受,但潜水服内的高压气体同时在帮他缓解着这种压力。江豫努力的深呼吸让自己的身体缓慢适应着这种感觉,以便潜入更深的地方。
周围的水在潜水灯的照射下呈现出墨绿色,没有任何生物游动的痕迹,一片寂静,就像被扔在了某个一辈子都不会有人到来的地方。
连接他与整个世界的只有一根细长的信号线,如果是心理脆弱的人,在这种孤独感下或许已经被折磨疯了。可江豫经历过很多次这样的感觉,这已经不足以让他的心情产生波动。
压力计显示他已经到达了5o米的深度,那条因为水下地震产生的裂缝近在眼前。狭长的岩体裂缝连通了人和龙的世界,像极了一条不归路。
腰上的铅坠带着他不断下潜,一直到了压力计显示大约8o米的深度,一堵看不到边际的青铜墙壁出现在他面前,通体呈现出一种铜锈的碧绿色。
而就在他面前,似乎是雕刻着一个痛苦的人脸,口中咬着燃烧的火把。这是一种炼金术造成的精神之火,独属于地水火风之外的精神元素。那不可思议的力量造就了在水下燃烧的火把,也造就了那张人脸。那不是雕刻,而是一个“活灵”。
青铜与火之王是四大君主之中炼金术造诣最高的一位,他用纯净的火焰“杀死”金属,去除其中的杂质,再将其“复活”,造就了这种存在灵魂的“活灵”。这样的灵魂是永远无法解脱的,只能依照龙王的命令,永远替他守卫着白帝城的大门。
江豫向着后腰摸索,果然按照曼斯教授说的那样找到了一枚真空管。他没有去取针管,而是强行将其捏碎在了“活灵”的唇上。
耳旁骤然响起闷雷般的巨响,黑暗中有人念诵着古老的龙文,但信号线的另一端并没有传来异常,这代表着这种念诵只有他一个人能够听到。活灵的脸扭曲起来,神色却透露着欢喜满足,就像饕餮之徒品尝到了符合口味的菜品。
金属被强行加热导致碎裂,那张青铜人脸面对江豫缓缓张开了大口,锋锐的利齿之间出现了一个直径一米左右的洞口。江豫没有丝毫犹豫的游了进去,钥匙的血只能保持大约两个小时的开门时间,他不知道自己的血有没有用,但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他不想试。
“已经进入白帝城内部,一切正常。”江豫如此汇报道。
摩尼亚赫号上,塞尔玛正在将江豫的实时画面传递上来,两边摆成一排以迎接姿态站立的青铜雕像和庞大的通道,无一不证明了这座青铜之城的主人绝非人类。四周有着成片的青铜齿轮,难以言喻的复杂结构共同支撑起了这座龙王的城市。
“真是,龙类的奇迹啊。如果能够出现在陆地上,或许会是对龙类历史最好的研究素材。”
二副感叹道。但曼斯教授表情依旧冰冷的注视着屏幕投影的画面,随口回答道:“或许明天我们就能让它主人的尸体摆在冰窖里供人研究,我想那会是更好的素材。”
那些齿轮无比巨大,完全不符合人类的比例,对比起江豫的体型来说,活像是走入某种机械结构内的蚂蚁。他用潜水灯照向上方,无数的龙纹出现在穹顶上。
塞尔玛立刻开始记录拍摄的一切,这与江豫的探索同步进行,并不会耗费太多的时间。曼斯教授的表情也有些惊喜,人类对龙文的了解极度匮乏,这次的收获完全是意外之喜。
江豫甚至在穹顶上看到了某个几乎让自己产生灵视的文字,那个字存在于言灵·君焰的诵唱之中。龙族以文字来使用力量,龙文件就是他们使用自身能力的方式,这样的发现无疑会让卡塞尔学院对龙类的了解更加深入,以便更好的杀死他们。
江豫没有像原著的亚纪那样产生灵视,也就没有启动白帝城的机关,这就代表着,起码短时间内,他是安全的。
他身上连接的信号线已经嵌入了青铜墙壁内,他不得不停止了活动转身连上随身携带的延长线。四周的水流突然紊乱起来,就像……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在附近游动。
江豫立刻停止了动作,这导致他刚刚断开还没有链接延长线的信号线落了下去,他与摩尼亚赫号的联系断开了。
“楚子航!楚子航?没有信号了。”
塞尔玛徒劳的重复呼叫,曼斯教授的脸色也难看起来。看小说,630bo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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