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管姜启之如何保证,只要一日没能脱身,姜婉若就会担惊受怕一日。
更何况沈临州早有吩咐,虽然有姜启之在其中周旋,以至于姜婉若不会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然而大理寺之中,只要沈临州想,就能兵不刃血地逼疯姜婉若。
因而只在大理寺呆了一日一夜,姜婉若便觉得整个天都塌了。
不管是阴森的、弥漫着血腥味的大牢,还是那些凶神恶煞的狱卒,亦或是她猛然一瞥,看到的满墙刑具……
姜婉若瑟缩在角落,听着犯人传出来的惨叫声,她仿佛置身人间炼狱。
姜云姒……都是姜云姒!要是能杀了她就好了!
一定要杀了她!
“婉若!婉若!”妇人担忧的声音唤回了姜婉若的神智,她猛地扑到栏杆处。
“娘!我在这里!”她脱口而出的话让姚娘子急切的脚步顿了顿,而后她左右一看,并未有什么人,这才急匆匆走过去。
姚娘子放下手里的食盒,看着姜婉若凄惨的模样直掉眼泪,“娘都叫你不要急于一时,你怎么还……唉,好在老爷他在外周旋,一口咬定是那个狄嬷嬷主使……如今那人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只要老爷把事情都推到她头上,也就能保下你了。只是摄政王那边阻碍重重……”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又想责怪,又觉得心疼。
然而姜婉若自从昨夜进了大理寺,就滴水未进,滴米未沾,她也一直处于恐慌之中,没想起来吃东西,此刻闻到饭菜香,肚子里的馋虫被勾了起来,闹着空城计。
“娘,我好饿。”她说。
姚娘子这才反应过来,忙揭开食盒,隔着栏杆给姜婉若喂饭。
吃着吃着,姜婉若就哽咽起来,眼泪落进了碗里拌饭。
“这里好可怕,我什么时候才能出去?”等自己出了大理寺,一定要杀了姜云姒!
姚娘子放下筷子,给她擦了擦眼泪,眼中全是不忍,“快了,就快了。老爷一定会把你保出去的。”
只是她没有说,因为姜婉若这事,已经牵连了姜启之,如今的姜启之可以说是举步维艰。
“等我出去……”姜婉若咽下口中的饭菜,咬着牙像是要嚼碎姜云姒的骨头,“我一定要杀了姜云姒,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姚娘子的手顿了顿,复又开始给姜婉若喂饭,不过这一回,她没有反对。
“留着她,到底是个心腹大患。你此番下毒也定然引起了她的警觉,为今之计,便只能铤而走险了。”
姜婉若眼睛一亮,但很快又低落道:“要是娘一开始能这么想就好了。若有娘出马,姜云姒定然是活不了的。”
而且自己也不用受这番折辱。
姚娘子张了张嘴,到底没说话。在尚未有计划之时杀了姜云姒,这是最险的一步棋,若是婉若不这么冒进,给自己想法子的时间,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吃完了饭,姚娘子还没说上几句话,便又被宋源给“请”走了。
姜婉若再次缩回了角落,没有人撑腰时,她什么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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