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人怎么这么……”
宋安之勾唇一笑,绕过她往林子外走,“你这样,倒有几分人气,像个人了。”
“你丫的才不是人!”苏果有点转不过弯来,但嘴上还是不愿吃亏的。
他就这么走人了?
低头看了一眼菜篮里的野兔,她蹙眉嘀咕:“真是怪人。”
宋安之听了她的话,面无表情的往外走。
她或许说对了。
他才不是人。
他不是宋安之,而是寄在宋安之身上的一抹幽魂。脚步一重一轻,眼前仿佛变成了一片火红,渐渐的染红他的双眼。火,满山遍野的大火,他背着父帅出了火海,再返回去找兄弟们,便再也没有走出那片火海。
耳边仿佛还响着号角声,冲锋的叫喊声,兄弟们痛苦的叫声,火烧树木叭叭叭的声音……
手中的野兔滑落,他一手扶住一旁的大树,一手抚着胸口。
痛,很痛,很痛……
他一拳砸向树干,哗啦几声,鸟儿被惊飞。
那边,苏果在林子里找了一圈,没有找到野菜,倒是找到了一些蘑菇,看着一篮子的东西,她不再逗留的往外走。
孔氏和李常年受了气,也不知会不会上门找茬。
回到家门口,院门还没进便听到万氏在破口大骂。
她快步走了进去,只见老二和老三被万氏拿着竹棍子在后面追打,“两个小贱蹄长能耐了,居然还敢躲?老娘今天就打死你们两个,省得给老苏家丢人。”
说着,手中的棍子尽落在苏朵身上,苏云被护在身后。
“住手!”苏果把手中的东西一丢,抽出别在腰上的柴刀,恶狠狠的走过去,“老东西,打人还敢打上门来,你这是欺负谁呢?”
老东西?
万氏被她骂懵了。
她从镇上回来就听大媳妇孔氏说苏果魔怔了,早上拿着斧头想杀人,若是伤了别人,万氏是不管的,可苏果伤的是孔氏,万氏一听就气得骂上门。
孔氏是她的亲侄女,打小就疼,长大又了她的大儿媳妇,万氏更是疼她入骨。
平时在家里,三两重都不挨,田地里、家里的活全都落在覃氏身上。这就是分家了,也用不着孔氏去干活,苏老头和苏家老大会去做。
万氏瞪大双眼打量着苏果,猛地醒过神来,喝骂:“苏果,你这个赔钱货,自己不检点失了闺誉就算了,你居然还敢怂恿苏朵去偷红薯,还敢打伤你大伯娘,今天我非打断你的腿。”
说着,她手中的棍子换了个方向,狠狠的砸向苏果。
砰的一声。
她砸了个空,苏果轻轻一闪,灵敏的避开了。
万氏见打不着她,更是生气,“你还敢躲?”
“笑话,我还站着让你打不成?”厉目一扫,苏果移动几步就把棍子的另一端踩住,任由万氏怎么用力也抽不回棍子。万氏憋得满面通红,用力一丢棍子,谁知那棍子一下子就弹了上来,直直的砸向她的脸。
“哎呀……”
万氏惨叫一声,双手捂着脸。
苏朵和苏云缩了缩脖子,怔怔的看着万氏。
这一砸,该有多疼啊。
“拿去收拾一下。”苏果把菜篮子递给苏朵,目光落在她们红肿的脸颊,不悦的道:“我走之前不是交待过你吗?如果有谁敢欺上门来,你就拿菜刀。”
“可她不是别人,她是……”
“祖母?”苏果见她点了点头,不由的翻了个白眼,“如果她有念这层关系,她会把咱们一家人赶到这里来?她会上门来打你们?苏朵,我告诉你,再有下次,我不会帮你。你若真有孝心,你就站着别动,让她打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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