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这话时满心眼的不在乎和不乐意,却被生生的压制着,听得让人很压抑。如若不是霍悠悠知道她的心思,估计都猜不出来她这是什么意思。
“公主会错意了。”霍悠悠笑着示意腊梅把食盒里的东西端出来,摆桌上,“奴婢今日来,不过是奉皇上旨意,陪公主谈心聊天罢了。”
“谈心?”云曦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本公主金枝玉叶,要谈心也是找王子皇帝谈,北夏国国君派你来是什么意思?”
她说话的尖酸刻薄和字字珠玑,霍悠悠早有耳闻。虽然公主并不讨人喜欢,只是如今在她看来,这公主亦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
“公主,你喜欢楚旬阳吗?”
冷不防的听到这句话,云曦猛地怔住,半晌,她难以置信的声音才从原地传来:“什、什么?”
霍悠悠笑着坐下,替她倒了一杯茶,不紧不慢的说:“公主是金枝玉叶不假,可我出身也并不低下。我本是我朝丞相之女,只可惜家逢变故才沦落至此,可我难道就得眼高于顶,事事看人都低一等吗?”
“大胆!”云曦走下台阶,到霍悠悠面前想要打她,“一个刁民也敢非议本公主,本公主看你是不想活了。”
霍悠悠依旧笑着,声音平稳:“民女不敢议论公主,民女只是想公主知道,有些面具戴久了,就容易忘了自己。公主,你可还记得自己生命里最快乐的时光吗?”
“最快乐的……时光。”云曦缓缓看向窗外,思绪也跟着飞扬……记忆里,那里有蓝天白云,有着广袤的土地和山川绿水,也有奔腾的马儿在欢快的奔腾。而一个身穿短葛红色骑马装的女孩则在蓝天之下奔跑。她过的无忧无虑,揣着所有女儿家最浪漫的憧憬,冲着天地呐喊,祈求上苍赐予她一个天下最完美、最疼爱她的丈夫。然而上天似乎没听见她的呐喊……
思绪骤然收回,云曦急急转身欲退回去:“你们走吧!”
她害怕她再这样回忆下去,迟早她会选择心底的那个梦,而非父皇。
“公主,为何不敞开心扉去面对生活呢?”霍悠悠急急站起身,问她。
“为何?”云曦停下步子,面纱下的眼泪悄然坠落,“如果你一定要我回答你……好……因为我是公主,这个理由可以了吗?”
“就因为这个?”云曦的步伐再一次因为她的话停下。珠帘后,她妙曼的身躯散发出了一种悲凉的心境,让人望而生怜。
霍悠悠说:“公主,我知道你背后背负着很沉重的包袱,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真嫁给了皇上,你会开心吗?皇上会开心吗?”
“政治的联姻自古以来就不会在乎两个人开不开心,纵然他不喜欢我,我不喜欢他,两个人也必须相持到老。”
“你错了。”云曦的执着已经很深,现在想用她内心的渴望来劝她退让已经不可能,所以霍悠悠不得已违心劝她,“你从心底不想嫁,这便是你的弱点。你觉得强大如南云国国君,你的父皇,他会继续利用一个心不顺从他的棋子,让你安稳的过完这一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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