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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梦醒人归（第1页）

自此，惊蛰之后江南再也没有下过雨，而那江南折柳的习俗又渐渐的活跃开来。就连那秦楼的一些姑娘也私自跑去那河边举着一条柳枝，等待着有缘人的折去。

而那琼楼里的晓彤姑娘，每逢月圆坐落在柳梢头时，便取杯独饮。一字一句的斟酌着手中书卷里的字句，那般迤逦的词句倒不像是一个面无表情的姑娘念出来的。

春又越发的近了，燕子也在屋檐下筑起了新巢，她只是默默的看着不语。而那书生阿北依旧是陪伴着晓彤看晨去暮近，与她一字一句的斟酌，却没有那般令她眉目轻扬的开心了。

日复一日，她脸上的阴云也越发的重了，脸色淡青得像是那天空暴雨袭来的前奏，而阿北对这一切像是浑然不觉的视之不见。

不知不觉，日子从惊蛰走到了梅雨时节，整个江南小镇又笼罩着一层又一层的雨雾。而天色却已是寂静的黑色，只是远处那秦楼却已是熄灭了灯火，唯有那门前的青灯一息灯火，好似人老珠黄，门前冷落淡去了往日的繁华。

“阿北，在弹一曲《别殇曲》吧，我想听了。”晓彤慵懒的躺在躺椅上，青丝散落开来，遮了半边面目，也落在地上，如那窗外黑夜一样澄澈的黑色。

而他只是转个身，亦是不曾看见，取琴，焚香，又一次弹奏出那千年之前响彻大江南北的曲子，不过听众却只是她而已。

闭目良久，桌上的青蝶盏米粒的灯火几番摇曳之后恢复如一豆大小，好似又谁在那琉璃盏中哭泣。而她却只是闭着眼睛，他自顾自的弹着，窗外的雨忽然停了下来，并不是雨没有下了，而是风，雨，落在半空中的花被冻结了，整个时空被冻结了。

她缓缓睁开眼睛，窗外依旧继续停顿之间的起风，落雨，花败。她手轻轻一拂，琴衰落在地上，那青衫书生却已不见，只有一只青色的蝴蝶往烛火里不顾一切的飞去。

“飞蛾扑火，果然如此。”晓彤看着那烛火里升起一阵青烟，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却没有那阴沉的神色。

“梦醒了，晓彤姑娘。”不知何时，她身后立着一个白衣男子，而她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

“我又何曾不知这是梦，只是不愿醒来罢了，不然你觉得你的梦境能让我陷在这里。”她伸手触向那青蝶盏，稳稳立在手心却是往身后的汉子送去。

“你这是何意，这青蝶盏乃是你一千年前一位好友与你共筑，若失了她

“没了这盏长眠灯，长夜漫漫，旅途漫漫，你又如何能够找到她，难道你不想找到她么。”淡淡的语气里是不容拒绝的诀别。

“自然是想，我只是一个傻瓜而已。”身后的人缓缓的说出话来，却只是叹气而已。

“放灯清波上

情至荼蘼

生死相依

可是，空谷的兰花谢了，十世轮回的不只是我和阿北。”

良久的沉默，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的，只有那一豆灯火摇曳起来，两人一立一躺。

后来，在江南小镇流传着一个蓝衣姑娘和一个青衫书生的传说，说那十世的轮回，那两人共渡黄泉碧落，共弹那久远的古曲，在亭台楼阁赌书泼茶的天长地久。

其实，并不是这两个人的故事成为传说，而是这段十世之情成为传说，而后者重要与否，却是因人而异了。

而这，却是说书人在这江南日复一日的所讲下的一场风月渐浓的故事而已了。

而写书的人却是忠实的写下了故事的起承转合，自然写忠实的写下了故事的来龙去脉，还有流淌在字里行间的遗憾和不为人知的秘密。

而这白衣男子和蓝衣姑娘至于离开这江南小镇去了哪里，就连写书人也不知道，只是在故事的最后杜撰了一个完美的结局。

回到那落花小村，晨远暮近杳杳钟声，花开花落四季为春，诗词斟酌满上玉樽，与你细数岁月的年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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