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阙下急忙伸出手臂,抓住花羽的手腕。
因为对方下坠的速度很快,他被迫前倾,上身探出窗口,随时都可能跌到楼下。
花羽风筝似的在空中微微晃荡,眼神就像快要燃尽的蜡烛。
她凄凄惨惨地笑道:“沈千阙放手吧,杀掉我的孩子,不如让我和它一起死。”
沈千阙大叫:“我不会杀掉它,那是我们的宝贝!”
“你骗人。”花羽缓慢而又坚定地摇了摇头。
“没有!我没有骗你!司机并没有对你怎样!报告是别人伪造的!是假的!你肚子里的孩子千真万确是我沈千阙的孩子!谁都不能伤害它!”沈千阙心急如焚地发出低吼,“我们一起给它买婴儿床,为它换尿布,喂它最好吃的东西,一直陪着它,看它长大、结婚、生孩子……”
医护人员见状,慌忙上前帮忙拉人。
“你是要继续哄我,拖延时间,留着我一条命,继续折磨我吗?”
花羽已经不敢再相信他,看着沈千阙的眼睛,深情地低语道:“沈千阙,你仗着我对你的感情,恃爱行凶。即便那样,我还是爱着你,傻傻的、贱贱的,爱着你。就算路曼丽有了你的孩子,就算你们要结婚,我还心怀幻想。或许死亡才能让我解脱。谢谢你成全我。祝你幸福。”
说罢,她微笑着,张开有些扭曲的手指,松开他的手。
“没有你,我怎么幸福!”
沈千阙毫不犹豫地跟着跳出去,抱住她,将花羽的脑袋埋在自己胸前。
冰冷刺骨的风从耳边呼啸而过,他突然变得视线模糊,五脏六腑都在颤抖,这是生命面对死亡时本能的恐惧。
这栋楼有多高?
需要几分钟,他们会肝脑涂地?
不过,不要紧了。
他怀里就是他的全世界。
一家人不管去哪里,都在一起。
就在沈千阙闭上眼睛的瞬间,他感觉到从下而上的激烈冲撞,身体仿佛被巨锤击中,浑身散架似地疼痛,内脏似乎都被震成了碎片,不过意识很清醒。
他还活着吗?
沈千阙睁眼一看,身下张了块救生气垫。
原来他拉着花羽说话的时候,保镖们就匆匆跑到楼下做准备。
看来这群蠢货还有那么点用。
沈千阙嘴角挤出个笑容,费力地用胳膊支撑起身体,摸着花羽的脸轻笑:“花羽,你没事吧……”
他就像触碰失而复得的宝贝,生怕用了点力,对方就会如碎掉,如同镜花水月。
然而她护着肚子,虾米似地蜷缩在他身边,一动不动。
“花羽,再装睡,我要当众亲你了。”沈千阙又喊了几声,花羽还是没有反应,他这才着急地叫起来,“医生!医生做什么去了!”
几分钟后花羽被推进急救室,一个晚上都没有出来。
沈千阙在门外徘徊。
等到天亮,他有些支撑不住,便坐到候诊椅上,点燃烟,一根烟接一根地抽。
沈千阙看到一个衣着华贵的老妇人从电梯里出来。
“妈?”
他刚惊讶地从嘴里吐出个词,就挨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妈?你不是告诉路曼丽今天要结婚吗,我都已经通知媒体和亲友了,你还在医院,守着那个贱女人做什么?电话也不接!”沈夫人怒道。
“结婚?”沈千阙已经想不起这码事,“和谁?”
“你在美国留学时就心心念念的路曼丽!”沈夫人气到浑身发抖,又是一耳光甩过去,“你今年几岁?把婚姻大事当成儿戏!当初是谁求着让我接受路曼丽的!你爸爸很不喜欢艺人,但我还是曲线救国说服了他!你又跟我闹这出!千阙!我告诉你!今天你就是死也得死去结婚!沈家丢不起这个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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