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鲤和两个儿媳妇拉都拉不住,朱春香简直是把门撞开扑出去的。“何亮你这个畜生!我跟你拼了——!!!”
自从沈玉娟恢复心跳,男知青何亮就不自觉地抠手指,焦躁地走来走去。众人只当他担心对象,沈大还拍着他的肩膀宽慰了两句。可朱春香冲出来这一嗓子嚎地,何亮简直想也不想,转身就朝着大门的方向逃去。“站住!”
何亮逃跑的动作完全是在李光明的警惕线上大鹏展翅,这位对敌经验丰富的刑侦队长,毫不犹豫地就追了出去。昨晚被挂在树上晾了一夜,今天又怕又累的,何亮才跑出不到两百米,就被李光明按倒在地。利索地把他双手扭到身后,膝盖跪压在他背上,李光明掏出手铐就给他铐上了。一巴掌抽在何亮的后脑勺上,李光明面沉似水。“本来只是有点怀疑你,现在好了,你小子可以直接认罪了!”
何亮惊恐哀嚎,“我没罪,是她自己滚下山坡的,跟我没关系!”
李光明又一巴掌抽过去,“没关系你心虚个屁!”
揪着他的后衣领把他提溜起来,李光明一脚踹到他屁股上。“给我老实点,回去!等人姑娘醒过来,就知道你到底有没有罪了!”
带着何亮重新回到沈家,李光明还头疼该怎么安抚朱春香呢,就发现朱春香晕倒在屋檐下,院中的其他沈家人也慌作一团。“又出什么事了?”
李光明沉声问道。小公安一脸焦急地道:“刚才听屋里的小洛医生说,玉娟滑胎,胎盘剥离不完全,现在产后大出血了!”
“产后大出血?”
李光明经验丰富,一想就明白是怎么回事,愤怒地把何亮踹倒在地,“你这个畜生!”
秦战看一眼站都站不稳的沈从山,冷静道:“我对象说沈玉娟现在很危险,让全村挨家挨户问问,有没有云省白药的保险丹,先借来吊命。”
云省白药是极为出名的止血外伤药,但拇指大的那么一小瓶子白药,最有用的却是藏在瓶口棉花里那粒比绿豆还小一圈的保险丹。保险丹又名保险子,平常身上有伤口用不上。但要是人开始吐血,脸色黄钱纸一样的时候,就该吃它吊命了。只是整个长青三大队也不知道有几户人家会买云省白药备着的,就算有,保险丹在不在也不好说。可情况危急,又不具备静脉输血的条件,只能拼拼运气了。救人如救火,李光明看着沈家三个没出息的男人就来气,上去“啪啪”一人甩上两嘴巴子。“清醒了没?”
李光明边呵斥,边拖着他们往外走。“玉娟现在还等着你们找药救命呢,快行动起来!”
沈从山和两个兄长终于知道动了,一出门就边哭边扯着嗓子地嚎。“谁家有云药保险子的?求求你们先借出来,我家玉娟等着保险子救命,求求大家伙儿了,救救我家玉娟吧——”把小徒弟留下看守何亮,李光明和秦战也飞快跑了出去。两人都扯着嗓子跟着喊,可秦战却边喊还边拦人询问赤脚大夫家在哪儿。李光明喊上两嗓子,问道:“赤脚大夫不是不顶用吗,你去找他做啥?”
秦战跑起来,“光有保险丹还不够,我对象让去找赤脚大夫,要八珍汤的药材。”
李光明长这么大就没生过几次病,八珍汤是什么他听都没听说过。但这时候要找赤脚大夫拿的,肯定是药就对了。“那兄弟你去拿药,我换个方向找保险丹!”
拍拍秦战的肩膀,李光明在下一个路口和他分开。求云药保险丹的喊声,此起彼伏地回荡在长青三大队上空。秦战一路狂奔到赤脚大夫家时,赤脚大夫一家子正在吃饭。“出什么事了,着急忙慌的?”
秦战气息还算平稳,沉声道:“沈家姑娘产后大出血,快给我抓一包八珍汤的药材。”
赤脚大夫一听产后大出血就急了。“大出血得送医院啊!事后喝八珍汤补补还行,现在喝有个屁用!”
秦战不耐烦地皱眉,“有没有用你都别管,先抓药!”
一米九还壮硕的大高个冷下脸来,赤脚大夫根本不敢多说什么,小声嘀咕着去旁边的药房抓药去了。多亏秦岭药材丰富,赤脚大夫又大多都会点中医皮毛。八珍汤这一副补气补血的中药,赤脚大夫抓起来还挺娴熟。怕病人大出血没救被事后记恨上,赤脚大夫足足抓了一大包药材塞给秦战。“这一大包药我给你分成够煎三次的,先不用给钱,快拿回去用吧。”
秦战拿着药往回跑。跑回沈家,见沈大又哭又笑地往外走,秦战就知道是找到保险丹了。走到房门口,秦战敲了敲门。“八珍汤的药材拿回来了,怎么煎药?”
屋里传出洛鲤的声音,“不用你煎药,去厨房找个石臼,把药材全部碾碎就行,药我一会儿出来煎!”
在让秦战去找赤脚大夫抓药时,洛鲤就咬牙用了一次【完美配方】。希望这次解锁的药方能靠谱点,别再像玉颜膏一样,从万用护肤品变成祛痘膏了!当然,她现在也顾不上药方了。沈家里屋的炕上,沈玉娟流的血都快把被子染红了。“不行,她身体太虚了,死胎又在体内停留了太长时间,靠体外挤压促进宫缩根本不够,得手剥胎盘!”
屋里留着帮忙的大儿媳妇快吓哭了,“手、手剥?!”
洛鲤:“去厨房催热水,接热水的盆子也先好好擦洗,多烫两遍,去!”
大儿媳妇红着眼眶慌乱地跑到厨房时,二儿媳妇刚好把烧开的水往搪瓷盆里倒。“别!先把盆洗干净!”
大儿媳妇连忙阻拦。二儿媳道:“我洗过了,仔仔细细洗了五六遍的!”
“那也得再用开水烫两遍,屋里的小医生特意吩咐的!”
一听这话,二儿媳连忙道:“那我舀水,你涮盆。”
两人配合着用开水涮干净盆,又拿着煮好的热毛巾急急忙忙地回里屋。才烧开的水翻滚着热气,洛鲤把高温消毒过的毛巾扔进去涮了两下,就咬着牙捞出来,硬着头皮往手上擦。两个儿媳妇惊叫出声,“不能这么擦啊!这可是开水!!”
虽然有毛巾帮助降温,但洛鲤还是被烫得牙都要咬断了。“废话,不用开水做最基础的杀菌消毒,你们倒是给我找酒精碘伏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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