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刚下了一场小雨的缘故,城隍庙前的道路泥泞,唯有庙前的石阶还算干净。
整个大殿干净却也空旷,唯有点烛灯的庙祝一人跪在神像前的蒲团上,整个环境显得空旷寂寥。
颜菀走上前去,在距离蒲团三尺处停下,抬头看着高大的神像。
庙祝睁开了眼,从蒲团上起了身,对神像恭恭敬敬行了一个礼后,方才转身,对上颜菀看过来的视线。
庙祝垂下眼眸,手上起了一个道家礼仪,“无量天尊,道友冒雨前来,可要上一炷香。”
颜菀看着这个庙祝,作着道士装扮,面如白瓷,五官拆开来看,具是普普通通,合在一起却在他身上形成一种奇异的俊美,颇有超凡脱俗之感。
颜菀看着他,“嗯”了一声,顺手就将手里的篮子递给了庙祝,撩开衣袍,在蒲团上跪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接过庙祝递过来的香,虔心一拜,由庙祝将香插进前面的香炉里。
她站起身,“不知晚辈可否有机会面见城隍爷?”
庙祝端着面上的微笑,“有缘自可相见,心诚则灵。”
颜菀眸色微动,抬眼望向高居在上的神像,对上了神像的眼。
慢慢的,眼中的神像开始模糊了起来,出现了重影,大殿梁上的黄色帷幔四处飘散,给整个大殿染上了诡异的色彩。
好似有一层暗色的轻纱拢住了整座城隍庙,外面滴滴答答的雨声不知何时停止了,昏暗的天光照不进这阴沉的庙宇。
在烛台的微弱灯火中,殿中的人只能模模糊糊看见一个黑色的影子。
恍惚间,空间倒转,地转天移,她恢复正常的视野后,才发现庙祝已经不见了,她站在一个陌生的庭院中,阳光正好。
庭院中,有一片菜地,有一个老农模样的人在弯腰除草。
她侧头看向老农,轻声开口:“是城隍大人吗?”
老农一愣,直起腰转过身来,看到颜菀时,笑的慈祥,“小姑娘,你怎么进入这里啦?”态度亲切的不像是面对一只妖,更像是在面向自家小辈。
“.......我,我来请教一些事情。”颜菀被他的态度搞得一愣,预想中的排斥与厌恶没有,原先准备好的诚恳请求也没了用场。
老农,或者说是城隍,打量了她一眼,笑道:“竟是这般年轻就开始入道了?”
“不过机缘巧合,如今正是苦于入道无门,特来请教。”颜菀谦虚道。
老农感叹道,“年纪尚小呢。”
颜菀颦眉,不知这是何意,为何一而再再而三避开她的问题。
“还望城隍大人不吝赐教。”
橙黄笑着看了她一眼,“年轻人啊,罢了,道途是要自己进入的,旁人帮不了你什么,你若是有心,就去凡尘看看。”说罢,一掌向颜菀轰去。
颜菀连忙躲开,却没感受到什么痛楚。
她睁开了眼,发现自己仍旧在蒲团中跪着,庙祝正在将香插在香炉里。
她恍惚以为自己生了幻觉,可是这可能吗。
她突然起身,快步走出了城隍庙。
庙外的雨早已停止,只余屋檐下滴落几滴水渍。
林木郁郁葱葱,经过雨水的洗礼,空气中很是清新,混杂着泥土的气息。
她快步做出庙宇后,急急下了山,走到半山腰处时,她顿下脚步,仰头看向山顶。
山间庙宇被树木遮挡,在一层薄薄的云雾中若隐若现。
她压下急促的呼吸声,转头准备下山,却发现不知何时,脚边出现了岔路,分成两条山间小道延伸至不同的方向。
一望无际的林木挡住了她看向山脚的视线,根本无从分辨那条是下山的正确道路。
颜菀心中一凛,意识到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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