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说的是哪家公司?&rdo;
&ldo;papajohn&39;s,也就是我们说的&lso;棒!约翰&rso;。&rdo;唐煜说。
&ldo;这么说,投资真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大学老师怎么说来着,资源优化配置。&rdo;
&ldo;嗯,这应当是投资的本意,就好像我并不单单因为喜欢&lso;棒!约翰&rso;的味道而投资,重要的是他们诚实,他们对事业的专注与热爱让我觉得这会是一家为股东负责的好公司。然而在国内,我最近去了鹏城一家公司,他们给每个参加股东大会的人都送了一件名牌衬衫,我就不高兴了,觉得他们没有好好处置股民托付给他们公司的资金。&rdo;唐煜有些伤感地说。
&ldo;或许在当下,有些事情是不能过于理想主义的。&rdo;邵小曼点点头。
&ldo;所以我在想,是不是能进一步完成我的量化投资理想。我始终觉得投资是有规律可循的,掌握规律的关键就是数学。&rdo;
&ldo;投资不是由人来进行的吗?你怎样将主观的东西量化呢?&rdo;
&ldo;这也是可以做到的。你不要小看了数学,这是一门终极学科。如果我将研究员的股票报告、大师的投资逻辑等,统统编入程序,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吗?&rdo;
&ldo;听起来不错哟。&rdo;邵小曼也兴奋起来,&ldo;看不出,唐煜,你也是个投资天才啊。&rdo;
&ldo;还有谁?&rdo;唐煜有些醋意地说。
&ldo;袁得鱼啊!他交易的时候,脸上有一种很吸引我的神情,很有魅力!&rdo;邵小曼说的时候有些陶醉。
&ldo;你什么时候有空,也来我的交易室坐坐吧。&rdo;唐煜看她那样子,心里颇不是滋味。
&ldo;什么?&rdo;邵小曼并不明白唐煜的意思,她继续说着,&ldo;对了,有时候我觉得你们两个很像,还一起玩到大,真是羡慕你们。我当年看《东京爱情故事》的时候,对赤名莉香的一段话特别有感触。她说,因为转学,所以要一直不停地跟朋友说再见,长大后几乎没有朋友。我也差不多,我刚回佑海的时候,一个人住在一间很大的房子里,心里一直空落落的,认识你们后,我就开心了好多。哎,我怎么对你说了那么多,我很少跟别人说那么多话,但看到你,就觉得挺亲切的,像老朋友一样,哈哈!&rdo;
&ldo;我可能马上就要离开佑海去香港了。&rdo;唐煜似乎已经做好了打算,&ldo;你……你会舍不得我吗?&rdo;
邵小曼很意外,下意识地说:&ldo;啊?你走了,那袁得鱼岂不是少了一个好哥们儿?&rdo;
唐煜稍有伤感,邵小曼总是时不时地提到袁得鱼。
&ldo;放心,袁得鱼命好,会得道多助的。只要我在佑海一天,都会一直支持他的。&rdo;
&ldo;唐煜!&rdo;邵小曼沉默了一会儿,看了看他,&ldo;今天本来找你兴师问罪的,怎么变成这样了?如果你一开始就告诉我,我肯定会说,走吧走吧,走得远远的。但现在,我的真实想法是,你真要走吗?你再想想。&rdo;
&ldo;啧啧,难得邵小曼对我那么有人情味。&rdo;唐煜舒心地笑了起来。
正在这时,唐煜的手机响了。他挂上电话时,神情有些严肃:&ldo;开始清理了。&rdo;
六
资产清理整顿有序地进行着,证券监管部门和审计机构派出工作组,进驻了海元证券。
1998年7月,审计结果表明,杨帷幄等人&ldo;账外违法经营,隐瞒转移收入&rdo;的总额在123亿元左右,杨帷幄先后动用52亿元,获得海元证券约77的权益。有关部门认定,杨帷幄涉嫌&ldo;侵吞国有资产,将国有资产变相转到私人名下&rdo;。
接下来都是程序上的事,海元证券的员工被集体遣散,部分员工联合向下一个东家请求留下,被唐子风一口拒绝。
袁得鱼也只好跟着一群员工一起离开海元证券。
有个自营部的员工一边抽烟一边与常凡说:&ldo;兄弟,想当初我挤破头来这里,很多人很羡慕我,我感觉我比我们省的高考状元还要光荣。当年海元证券一骑绝尘,第二名券商不知道被甩到了哪里。没想到我一过来,就遇到了帝王医药这个事,第二个月的薪水就是800元。好吧,我忍了。杨帷幄也是个将才啊,好不容易又看到了希望,没想到又来了个非法管理者收购计划,你说老兄我是不是忒坎坷了点儿?&rdo;
&ldo;那你接下来去哪里?&rdo;
&ldo;找了家公募基金公司混口饭吃,很快就是基金的时代了。老兄,你呢?&rdo;
&ldo;还没想好。&rdo;常凡坦诚地说。
袁得鱼转身看了一眼海元证券,这几个熟悉的铜字前,又搭起了脚手架。他想起,就在八年前,他亲眼看着这四个大字被牢固地钉在这面历经沧桑的白墙上。没想到,才过了八年,这八年,真是&ldo;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rdo;。
他此前还有足够的理由说自己来佑海之后有多么幸运,然而,才一个月不到,自己就与这里无缘了。他最难过的是,自己好不容易争取到的一切,转眼间就消失了。追寻真相的那根线,随即成了断点,接下来都不知道如何继续,更别提为父亲洗刷冤屈了。
常凡一个人坐在门口,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一直坐到正午,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泰达证券的先行部队来了,他们正是常凡等待已久的人,他抑制不住地大喊起来:&ldo;野狗,你们这群野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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