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叔说:“得,不说了,我这急着呢。”说完,捂着肚子一溜儿小跑地走了。
二妮走过来叫住傻强。傻强看到二妮不自觉地停下了手里的斧子。傻强怔怔地看着二妮。二妮把茶缸递给傻强。二妮说趁热喝,放了糖的。傻强撩起衣襟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我不渴。二妮说不渴也喝点儿说着看了一眼地上劈好的柴禾说足够多了,别劈了!妈说晚上让你在家吃饭,传海还等你喝酒呢。傻强说:“我不饿,就劈点柴禾,干啥还吃饭?我不吃。”
二妮说:“快走吧,都等你呢。”
这时,传海和赵光各推着自己的自行车从胡同外走进来,抬眼看,正见二妮和傻强从胡同的另一端转过来。何叔家的桌椅已经摆在了家门口。儒成叔显然才洗过脸,只穿着件背心站在那儿,肩膀上还搭着条手巾。儒成叔脸上的煤黑痕迹还清晰可见。母亲在自家门口拴好的晾衣绳前抖着一件件才洗的衣服的衣角儿。
见传海跟赵光进了院,何叔忍不住迎上来羡慕地看着赵光问:“听说干上警察了?”赵光说:“我找退伍办已经找了两年了,这才算应了,还是个实习人员。”何叔夸张地一拍大腿,说那也是全民工啊,不错,不错,你可给你爹长脸了!赵光有些不好意思,说哪里,我就是喜欢。
儒成婶听着这话从家里走出来,也不管儒成叔看她的眼神,就抢上前来说这孩子当兵当傻了!你们说说,天底下哪有放着办公室不坐非吵要去干什么警察的?那得多危险啊!这才干了多久,还在实习呢,又吵着死活要去干刑警。你们听听,还刑警,那是咱普通老百姓能干的事情吗?儒成婶说着下意识地抽动着鼻子,说我这当娘的,真是跟他操碎了心!赵光见状忙上前扶住妈,说:“让我去公交公司干保卫,整天坐办公室,我又不懂,去干什么?”儒成婶不服气地瞪着儿子,抓贼你就懂?赵光说:“总得有人去抓。干警察是我打小就想干的,我喜欢。”
何叔赶紧打着圆场,说我倒是觉得二光有志气,坐办公室有什么好,年纪轻轻的就浮在上面,学不出好,还是脚踏实地地干点实事,来的痛快。赵光听了不由大为兴奋地上前一把拉住了何叔的手,说:“叔说的再对不过了。”儒成婶却恶狠狠地瞪了何叔一眼,他懂个六!
何叔尴尬地笑笑,不再吭声。
二妮陪着傻强走到自家门口。四妮端着盆水从家里出来,招呼着傻强,说强哥,洗把脸吧!傻强应着:好。
贺健从屋里探出头来,招呼傻强进来吃饭,说强子,就等你了!周明也探出半边身子,嘴上的油也不及抹掉就连声招呼着,快来,快来,二姐特意买了半斤鸡爪子,特香,我都忍不住想吃两口了!一眼看到传海,说姐夫,下班了?
三妮从周明身旁挤出头来说:“二光,你也来吧。”
傻强过去就着四妮手上的水盆洗脸。傻强胡乱洗了两把,就接过二妮递过来的手巾把脸擦了,还一路说着就劈点柴禾,吃什么饭?赵光礼貌地看着三妮,说不了,家里饭也得了,我回去吃。
矿震
全家人热热闹闹地围坐在桌前,招呼着傻强吃饭。贺健和传海的面前放着酒盅。二妮往傻强的杯里满酒。周明面前空着碗,眼巴巴地看着姐夫们和傻强喝酒。
周明俯着身凑近贺健桌上的酒盅用力地吸气闻着很享受的样子。三妮在旁一脸恨铁不成钢地表情狠狠地瞪着周明,长能耐了,想喝酒了是不是?周明理直气壮地回瞪着三姐,说我工作了,从今天起我就是个大人了。妈说的。
三妮不以为然地一撇嘴,说:“那是不是要我也给你拿个杯,你陪姐夫和强哥喝点儿?”周明听了三姐的话,微微一愣,看向坐在角落里的母亲。母亲连头都没抬。周明又看向在地上站着的二妮。二妮也正看着周明。周明就吓了一跳,忙解释说:“谁用你拿什么杯,真是,我就是嗅嗅看是什么味道,又没想喝。”说着很大义凛然地看着二妮。二妮仍不说话,转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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