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兵营前一个日军地堡两挺机枪射出子弹,立即有七八个战士中弹倒地,这是事前未发觉的地堡。&ldo;臥倒,隐蔽!&rdo;邹军大声叫道:&ldo;机枪排、神枪队开火。&rdo;
五六挺机枪向地堡射击,但地堡位置低、射孔小,一挺机枪哑了,另一挺机枪仍在嚎叫,又有几个战士倒下。朱钢这时也冲进矿场,见状立即命令:&ldo;迫击炮开火。&rdo;
&ldo;轰,轰!&rdo;两颗迫击炮弹准确地落在地堡上,但只是在钢筋混凝土上留下几个坑。邹军一把摔下帽子,对身边的战士一挥手:&ldo;组织爆破。&rdo;
朱钢大声说:&ldo;机枪掩护,对准射孔打!&rdo;
三个战士把四五颗手榴弹捆在一起拿在手上,借着机枪的掩护,一会匍匐,一会翻滚向前扑去。半路上一个战士中弹,接着又一个战士受伤,第三个战士向前跃进时,在鬼子机枪的扫射中也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邹军的拳头狠狠地砸在地上,正要再次组织人,朱钢拉了他一把:&ldo;你看。&rdo;
只见刚才摔倒在地的战士艰难地向前爬着,身后是两条长长的血迹,一米、两米……接着一个翻滚,滚到地堡机枪的射击死角。这个战士毅然躬起身,奋力跑到地堡前,拉掉集束手榴弹的引线,从另一个射孔塞进地堡,随着&ldo;轰&rdo;的一声巨响,地堡的机枪再也不响了。
&ldo;冲啊!&rdo;战士们呐喊着向前冲去,看到活着的鬼子,举枪就射。
朱钢奔到地堡前抱起那个战士,他满身是血已是奄奄一息,只说了一句:&ldo;杀鬼子!&rdo;头一歪牺牲在朱钢怀里。
朱钢凝视着怀里的战士,过了一会轻轻把烈士放在地上,两眼喷火注视着还在战斗的兵营,半晌,稳定了一下情绪吩咐黄国忠:&ldo;你在这里照料,&rdo;又大声说:&ldo;医疗队、担架队抢救伤员。&rdo;说完向兵营奔去。
邹军和陈建国指挥战士消灭了兵营操场上的鬼子,又朝几间屋里扔手榴弹,二三十多个伪军被逼到角落双手举枪投降,兵营后面的小路上,十来个鬼子簇拥一个穿西装的中年日本人向野外逃去。
&ldo;手枪队追。&rdo;朱钢一边说一边射击,孙虎带手枪队追上去一阵点射,七八个鬼子被打得嘴啃泥,一个佐级军官朝那个中年人绝望地嚎叫一声,拔出刀猛地刺进自己腹中。
&ldo;停止射击,抓活的。&rdo;俞胜华也赶了过来,大声说。战士的奔跑和射击惯性一时还在起作用,俞胜华又一次严肃命令:&ldo;停止射击。&rdo;这时拿枪的鬼子都已消灭,只剩下那个穿西装的中年人。
朱钢冷眼看着,心想,这人是什么身份?看他奔跑走路的姿势不像训练有素的军人。孙虎跑过去用枪指着中年人:&ldo;举起手。&rdo;几个战士赶过去五六支枪指着他,中年人沮丧地看了战士一眼,一言不发。朱钢和俞胜华交换了一下目光,&ldo;押走。&rdo;朱钢命令道,又吩咐战士找俘虏的伪军官问问情况。
回到兵营,朱钢立即安排机枪排、神枪队和三门迫击炮支援二大队,张长生和杨大勇分别带人打扫战场和解救劳工。
战士押来一个伪军,他看到中年日本人脸色微微一变。&ldo;在皇协军干什么?&rdo;俞胜华问。
&ldo;是、是翻译,姓金。&rdo;伪军答道。
&ldo;哦,金翻译,八路军优待俘虏,不过要老实回答问题。&rdo;
&ldo;我知道,我知道。&rdo;
&ldo;这人是干什么的?&rdo;俞胜华头朝中年日本人一扬。
&ldo;他……&rdo;金翻译有些迟疑。
朱钢朝战士挥挥手:&ldo;押一边去。&rdo;
见他们走远了,金翻译才说,这人叫川崎,是日本著名的科学家。他到矿里考察发现,这里有制造一种新式武器非常需要的稀有金属,很难开釆,日本国内还沒有。川崎是这方面的专家,主动要求留下来担任这里的工程师,负责开采稀有金属,已经弄了些样品送回日本检验。
朱钢严肃地问:&ldo;是什么稀有金属?什么新式武器?&rdo;
&ldo;不知道,日本人不说,我也不懂,反正在军事上很有用。这种金属不但难开采而且难提炼,中国还沒有开采过。&rdo;
&ldo;他在军界政界有什么职位?怎么连佐级军官都在保护他。&rdo;
&ldo;川崎在日本是个宝,具体是什么职位沒听说,上次来了个日本将军,对他也十分客气。&rdo;
朱钢朝押解的战士挥挥手:&ldo;把金翻译带走。&rdo;沉思一会问:&ldo;大家看川崎怎么处理?&rdo;
&ldo;杀呗,是日本人都杀。&rdo;孙虎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
陈建国摇摇头:&ldo;八路军优待俘虏的政策要执行,况且川崎还不是军人。&rdo;
&ldo;川崎不是军人是强盗,抢中国地下的宝贝。&rdo;邹军不以为然:&ldo;强盗和土匪一样,中国的强盗土匪要杀,外国的强盗土匪更要杀。&rdo;
&ldo;话不能这样说,八路军优待俘虏的政策是经过深思熟虑有长远眼光的。&rdo;俞胜华也不同意杀。
&ldo;我觉得川崎要杀,而且杀一个川崎比消灭鬼子一个小队、一个中队意义还重大。&rdo;朱钢说出自已的观点。
一时形成两种意见,一种是朱钢和邹军、孙虎等人要杀,一种是俞胜华和陈建国优待俘虏不杀,这是朱钢和俞胜华合作以来第一次意见分歧。朱钢心里有一丝不安,他知道俞胜华不是个死板的人,但很讲原则。一个部队的主官如果意见不一致甚至有矛盾,对部队的发展很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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