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都站好了,都别乱动。嘿,说你呢,卵子都没了,还伸进去掏个什么。”
司礼监外,新上任的司礼监总管太监朴天下正在训诫刚刚从云南广西送来的,新入宫的宫女太监。这里面,年纪最大的也才二十多岁,年纪最小的还七八岁。不过,他们都已经失去了做父亲的权力。
“你,没错,就是你。干什么呢,扭什么扭。想当年,我割了那会儿,可没像你这样,像个娘们似的。”
朴天下刚说完,就有一个人噗通倒在地上,裤腿里全是血。
人群纷纷散开,就怕沾上晦气。朴天下不耐烦的摆摆手,旁边来了两个小太监,把尸体抬走。
“杂家告诉你们,打今儿起,你们就会被分入各宫,各司,各院。伺候人的时候,都机灵着点。要是恼了皇上,丢了脑袋,别怪杂家没提醒你们,索命也别来找杂家。”
朴天下威风的很,今年年初,朱元璋设立内廷十二监。分为十二个部门,其中就有管理宫内宫女太监的司礼监。而朴天下原本是伺候马皇后的,因为机灵能干,被调来司礼监。宫里的人都以为他是得了圣宠,只有他自己知道,就是因为自己不识字,才被调来的。
有几个偷偷跟着皇子皇孙们学认字的,都被朱元璋打发去了刷马桶,扫地,看大门。
经常在马皇后身边,朴天下看到太多被朱元璋杖毙的宫人们,因为他更是小心翼翼,丝毫不敢僭越。
“杂家念名单,你们站出来,再有人领着你们去各宫、各司、各院。”
朴天下打开手上的花名册,又轻轻咳嗽一声,把花名册交给旁边的小太监。这个小太监原本是伺候燕王的,因此识了几个字。后来燕王就藩,他因腿脚不利索,没跟着去,就留在了朴天下身边。
朴天下满意的坐下来,品着那一碗粗茶。这是马皇后赏赐给他的,准他随时喝。
“哎哟,天老爷。”
茶还没喝上嘴,朴天下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揉了揉眼睛,远远的看到太子朱标的龙撵。
朴天下一脚踢在念名单的小太监的屁股上,“都给杂家跪下,太子殿下来了!”
一群人窸窸窣窣的跪下,没一个人敢抬头。只有朴天下笑眯眯的走到朱标跟前才跪下。
“奴婢参见太子殿下。”
朱标点点头,朴天下起身。佝偻着腰,迈着罗圈腿儿,一瘸一拐的跟着。
“太子殿下,您怎么来这儿了呀。您清贵身子,这儿啊,脏。您有什么吩咐,差人来言语一声就中。哪能让您亲自跑一趟的。”
“孤就是来走走。朴天下啊,你这怎么又瘦了。孤记得,你在母后身边时,白白胖胖的。怎么,这才多久,就瘦成这样。”
朱标笑了笑,这个老太监一直跟在马皇后身边。自己小时候,那时还在打仗。朴天下为替朱标挡箭,瘸了一条腿。
后来朱元璋给他赐姓朴,名天下。这本就是朱元璋随意想的名字,那时候光顾打仗,朱元璋也没什么文化。现在,这个名字竟然成了地位的象征,就连原来朱元璋身边的黄狗儿,看到朴天下那也得笑眯眯的。
“奴婢得了皇爷圣恩,来了这司礼监。奴婢自当使全力,就是总是担心皇后娘娘的身子,总觉得皇后娘娘没吃饱,没睡好,若不是玉儿在那,奴婢可不放心让别人来伺候皇后娘娘。”
说完,朴天下还抹了抹眼泪,硬是用手指头把眼皮掐红。
朱标笑着说道,“也难为你一片忠心。行了,别抹了,走吧,孤今天是来找人的。”
太子殿下特的过来找人。
朴天下心里活泛起来了,来到司礼监找人,那肯定是找太监,而且不会是自己。看来,自己得和那个太监打好关系,多关照关照他,也给自己找一条后路。
“您慢点,地上有石子儿。”朴天下一瘸一拐走在山头,弯下腰,替朱标一颗一颗的捡着地上稍微大一点的石子。
陈则武都看呆了,这真是硬舔啊。朴天下不弯腰,朱标估计都看不到那个石子儿。可真牛掰,一个字,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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