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家宅子里有头有脸的大丫鬟也缠足,长的漂亮的,被主子看上,做个通房升个姨娘很容易。那些个没缠足的,只能做粗实丫头用,劈柴烧火,上不了台面。陆家小门小户,仆人不多,得用金翠做干活呢,缠了脚可不行。萧素秋笑道:&ldo;金翠也缠啊,谁说不缠的,你缠的好了,她一准缠。&rdo;&ldo;……好……吧……&rdo;寄眉穿了小绣鞋,扶着母亲的肩头颤颤巍巍的站起来走了几步,疼的泪眼汪汪的,很是可怜。走到炕头后,缩在炕柜下,抱着铜钱狮子躲的大人们远远的。素秋瞧她这副小样子,又好气又好笑:&ldo;你怕我有什么用?&rdo;说着就去拽女儿的腿:&ldo;这才哪到哪儿,离裹好好远着呢。等你十二三开始长个,疼的你下不了地。&rdo;&ldo;……呜呜……&rdo;寄眉一听未来这么黑暗,忍不住用小手揉眼睛。周氏拉住素秋:&ldo;孩子还小,你别吓唬她,让她自己待会,咱们出去走走透透气。&rdo;萧素秋想想也是,便告诉金翠:&ldo;照顾好姑娘。&rdo;便走了。等周氏跟萧素秋走了,屋里就剩寄眉跟金翠了。金翠就往炕上一坐,抬起自己的一双脚左看右看,她娘就是一副大脚板,踢人可疼了。她以后也会长成娘那个样子。寄眉想脱掉绣鞋,被金翠拦住了:&ldo;不能脱,脱了还得重新缠,姑娘以后是要嫁好人家的,不缠脚,婆婆要为难你的。&rdo;连唬带吓,寄眉终于打消了这个念头,但脚上难受,一直闷闷不乐的。金翠道:&ldo;姑娘你等着,我去洗李子给你吃。&rdo;说完,噌的跳下炕,活蹦乱跳的跑出去了。留下寄眉抱着铜钱狮子,痛苦的坐着。等了好一会不见金翠回来,寄眉有些急了,趴在窗户上向外张望,四合小院安安静静,没半个人影。正着急,就听咣当一声,她欢喜的回头:&ldo;金翠‐‐&rdo;但站在她面前的站着两个男孩,其中一个年纪稍长,□岁的年纪,手里拎着一把弹弓晃来晃去,朝她恶狠狠的道:&ldo;果然在你这儿,还给我!&rdo;说罢,爬上炕,一把夺过她怀里的铜钱狮子。&ldo;……是我的……&rdo;寄眉弱弱的说。&ldo;什么你的?这是我的!&rdo;男孩瞪眼,凶巴巴的道。见寄眉还有负隅顽抗的意思,毫不怜香惜玉的使劲推了她一把:&ldo;陆寄眉,你还打算在我家住多久?白吃白喝烦死了!&rdo;寄眉知道自己寄住别人家,听他这么说,心里难受,低着头不敢吭气了。&ldo;哼!&rdo;男孩把铜钱狮子抢回来,递给炕下站着的五六岁的小男孩手里:&ldo;砚臣,这是哥早答应给你的,拿好了。&rdo;&ldo;哥,她哭了,要不然……还给她吧……&rdo;砚臣不安的道。萧砚泽大声道:&ldo;这是我的玩意,我说给谁就给谁!&rdo;这铜钱编的小狮子是他的玩具,本来答应送给庶弟砚臣的,今天一找发现不见了,丫鬟说让太太送给陆姑娘了。他便带着弟弟登门要东西。陆寄眉低头玩着手指,不敢出声,像犯了天大的错儿。萧砚泽本来要下炕走人,忽然眼珠一转,有了个捣蛋的鬼主意。他这年纪可谓&lso;狗见嫌&rso;,调皮捣蛋上房揭瓦。他瞧了眼表妹一双缠裹好的脚,挑眉笑道:&ldo;疼不疼?啧,肯定很疼!表哥帮你把它拆了罢。&rdo;说罢,不等寄眉说话,从缠脚架下的抽屉里拿出剪刀,脱掉她的绣鞋,便去剪缝好的裹脚布。寄眉略微挣扎:&ldo;……娘不许……&rdo;&ldo;瞧你这小胆儿,活该吃苦。&rdo;萧砚泽按住她的腿,憋住笑:&ldo;你也就是遇到了我,谁人能像小爷我这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rdo;寄眉正好裹的疼,想想没再挣扎,让他拆了裹脚布。一双脚重新舒活,她动了动脚趾,自己小心翼翼的碰了碰,又疼又痒。萧砚泽干完了坏事,十分快乐。跳下炕,拎着她一双小绣鞋,扯上砚臣,一溜烟跑了。☆、萧砚泽到了院内,将绣鞋一抛,凌空便是一脚,将一只鞋子踢到院墙外去了,另外一只则扔到樱桃树枝上,高高的挂着,然后拉开弹弓瞄准发射,石子嗖的一下飞出去,准确无误的击中绣鞋。&ldo;瞧见没,跟你哥学着点儿!&rdo;萧砚泽教育弟弟。砚臣一脸崇拜的看着哥哥:&ldo;好厉害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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