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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第1页)

&esp;&esp;大约是没有探着鼻息,孩子嘴角伤心地撇了撇,却也没有再次哭泣,而是抹了两把眼泪,看了眼朝天边的落日,冷静地转过头来,恳求道:“你们能帮帮我,把他们带到一个地方去吗?”

&esp;&esp;赫子辰望着那孩子,他的眼睛很清澈,像是初生的婴儿般,还未沾染尘世的污浊,可那目光却一点也不像个孩子,有一种不符合年龄的沧桑,好像他已经用这双眼睛看了尘世几百年。

&esp;&esp;赫子辰被那样的眼睛攫住了目光,一时有些怔然,直到圣凌已经解决了所有的智魔,来到他身边,他才点头道:“好,没问题。”

&esp;&esp;那个孩子叫告诉他们,他的名字叫永生,他应该是这个村子里唯一一个有名字的人。赫子辰觉得,但这样的名字在这样的族群中听起来总是有些讽刺。

&esp;&esp;他们是永生,生生死死循环往复直至永恒,但一般人恐怕是不想要这样的“永生”的。

&esp;&esp;每天都要经历一次生老病死,甚至没有时间来回顾自己这“一生”。

&esp;&esp;幸存的村拄着拐杖继续朝村外走去,而赫子辰和圣凌则御了飞剑,在永生的带领下,将那些提前死去的老人们带到一个山洞里——那是朝生暮死族的“墓穴”。

&esp;&esp;那是朝生暮死族化人前聚居的洞穴,是村民的葬身之地,在外人看来就是墓穴,但在族人眼里,那里却是最神圣的地方,它不仅代表了死亡,同时也象征着新生。

&esp;&esp;每当日暮时分,老去的村民们便自发赶到这里,在洞内单独的小洞穴里躺好,安静地等待黑夜降临,他们今日的生命便由此结束,他们的躯体也将被上苍回收,成为新生的给养。

&esp;&esp;等到长夜过去,天边出现老人村(3)

&esp;&esp;黑夜里的老人村,若是赫子辰他们不来,便只有永生一个人,而这样独自面对黑暗的夜晚他已经经历了无数次,但他从未习惯,每一次都依然让他害怕。

&esp;&esp;不止害怕黑暗,还害怕天亮后重新面对那些熟悉又陌生的人,更害怕发现又有谁没有醒过来。

&esp;&esp;一灯如豆,照亮了几人的脸孔,永生向赫子辰与圣凌讲述他的身世,听得两人都有些震动。

&esp;&esp;之前赫子辰便觉得,永生的眼神透着沧桑,似乎已经在尘世看了几百年的花开花落,却没想到他一时的想法竟然就是真相。这个看起来不足十岁的孩子,的确已经活了数千年。

&esp;&esp;和他们猜想的不一样,永生并非被收养的普通人,而是朝生暮死族的后裔,一个被全族人当作神一般供养,却受命运诅咒的孩子。

&esp;&esp;朝生暮死族得到了神的祝福,他们成为了人类,生活在光明中,永世与黑暗无缘,并且有着接近永恒的生命,每一天都不一样——这原本是他们的愿望,可当真正达成后,他们却如此恐慌。

&esp;&esp;朝生暮死族与太阳同时降生,又与太阳一同隐没,短短的几个时辰便是他们仓促的一生。

&esp;&esp;还来不及体会爬行的快乐,便已经学会了奔跑;不需要教导,不需要照料,时辰到了便会开口说话,自行长大;友谊和爱情最多长达几个时辰,还来不及表达,又已经开始悄然变老;等到日头逐渐西斜,他们望着彼此的脸,甚至可以看清楚对方皮肤上的皱纹从哪里开始爬行,霜色又是怎样沾染了满头黑发。

&esp;&esp;于是,这一生的便到了尽头,仓促得他们都没有时间去回想,也没有什么值得回想。

&esp;&esp;他们在第二天忘记一切,生命再次开始,所有曾经得到的、失去的、珍惜的、遗憾的全都随着夜色湮灭,唯有一世又一世的执念随着传承逐渐变为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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