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整个空旷的山顶,只留下赵亮抱着流萤面对着满山无数的死尸。
他抱起流萤架着马车飞奔回城里的医馆,可惜人人都告诉他,这孩子没救了,可以准备后事了。
雪,依旧沙沙地下着,不多时,已经将路面覆盖上了一层厚如棉絮的雪。
赵亮抱着流萤单薄瘦弱的身子,瑀瑀独行在路上,胸腔里泛起撕心裂肺的疼痛。
有打雪仗的孩子不小心撞到赵亮的身上跌倒在地,大人们赶紧追出来查看,还没来得及安慰孩子别哭,却发现赵亮已经哭得泪流满面。
“真是个怪人!”妇人朝他啐了一口,拉着孩子便走了回去。
“哭什么哭,人死了么?!”忽的一声凌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救不活了,救不活了。”赵亮一听却抱着流萤哭得直接跪坐在雪地里,陷入深深的绝望之中。
都怪他,他不该听从小姐的话的,他应该让她听老夫人的话,好好在府里待着,这样她就不会有事了,她就不会死了,至少不会这么快就死。
“我看看。”一名头发花白凌乱的老妇人伸手就拉开赵亮盖在流萤身上的薄被。
赵亮被她粗鲁的动作吓得一怔,急道:“你干什么?”
“啧啧,可惜了。看这有出气没入气的样子,铁定是要死了,活不到今晚了。”老夫人嫌弃地连连摇头。
这话无疑是在赵亮心口又扎了一刀,他气得一把挥开老妇人的手,怒道:“你走开,谁让你在这儿胡说八道!”
“年轻人,可真是没有礼貌!”老夫人挥手就在赵亮的头上用力敲了一下:“这是你跟我老婆子说话的态度吗?不知道尊老爱幼吗?!”
赵亮头被她敲得生疼,心头更是火大,哪里来得这个莫名其妙的老婆婆?真是太讨厌了!
他也懒得再理会她,抱着流萤便走。
老婆婆身型佝偻,走起路来晃晃悠悠,但是没想到脚下生风,竟一下子就抓住了赵亮的肩头,对他道:“你难道不想救这丫头了?”
赵亮眼睛一亮,也管不了那么多,哪怕明知眼前的人是个骗子,但只要她说能救,他都会选择相信,这或许就是所谓的病急乱投医吧。
老婆婆不情不愿道:“也不是不能救,就是得费些功夫。”
赵亮激动得牙齿哆嗦,急道:“要多少钱,婆婆你尽管说。”
老婆婆嗤笑一声:“你有多少钱?”
赵亮瘪了瘪虽然他没有多少钱,但是相府有啊,流萤的爹爹是相爷,还怕没钱付她的诊金吗?
老婆婆似是看透了他的心思,笑道:“我这是救命,除非是以命抵命,否则我不救。”
什么意思?赵亮心头一凛,都说是医者仁心,这老婆婆也未免太恶毒吧,竟然能说出这种以命抵命的事!或许她不是大夫是神婆?
赵亮狐疑得看着老婆婆,见她虽头发花白,但面容却不甚苍老,甚至还可说挺精致的,而且衣着虽朴素倒也浆洗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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