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初云一个没忍住,扑哧一下就笑出了声。他怎么看那个小丫头的表情,特别像书中描写的,打了败战的泼皮无赖,临走之时都会撂下一句狠话,你小子给我等着,我还会回来的!
王宝昌看着秦初云脸上的笑容,也不禁笑了起来,伸手戳了戳身边的大块头道:“秦大哥,快看公子,自打他上了这山后,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他笑得这般开心。”
被唤作秦大哥的秦瑞心没有那么细,看了眼秦初云唇角的笑容,觉得和平时一个样儿啊,没啥区别啊,便道:“不是吧?我看公子每天都挺开心的啊。”
王宝昌听他这样一说,不说话了,真是个糙老爷们,他家公子就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这心得多糙才会觉得公子每天都开心啊?你试试每月十五都被蚀心蛊虐得死去活来得,看看你能不能开心得起来!
因为流萤下山时一直在哭,鬼手婆婆没再抱着她,两人在林间的小路上走得有点儿慢。
流萤手脚并用地往山下去,因为要专注着脚下的山石,以防自己摔下去,不知不觉就止了哭泣。想起秦初云说,让婆婆给她恢复记忆,流萤便对鬼手婆婆道:“婆婆,我现在好得差不多了,你给我恢复记忆吧。”
鬼手婆婆没有回答好还是不好,只是道:“萤儿,你为什么想要恢复记忆啊?”
流萤想了想道:“没有记忆的话,总感觉自己少了点什么。”她想,如果自己恢复了记忆的话,会不会棋艺就会更好一点,就会赢了云哥哥呢?
鬼手婆婆叹息道:“萤儿,如果你的记忆都是不快乐的,你还想要恢复记忆么?”
“都是不快乐的记忆?”流萤心头一紧:“不会是我爹娘见我生病了,所以就不要我了,把我丟掉,任我自生自灭,然后我就被婆婆你给捡回来了吧?”
鬼手婆婆怔了怔,真是佩服这丫头的想象力,可以去给说书先生写话本了。
“如果婆婆说,是比这还要痛苦十倍的记忆呢?你相信婆婆么?”
这回换流萤彻底怔住了,停在原地没动,撇撇嘴,又有些想哭:“不是吧婆婆?我的身世真的这么可怜吗?难道我真的是没有人要的孩子么?”
看着流萤稚气未脱的脸蛋,想到她所经历的那些过往,鬼手婆婆忍不住为她感到心疼,遂上前摸着流萤的小脑袋道:“萤儿,虽然你并不是没有人要的孩子,且还是出身富贵人家,但婆婆相信,如果有一天你恢复了记忆,你也会宁愿自己失忆的。”
“婆婆,是不是我的父母都不在了?是不是他们都死了?”说到这儿,流萤终于忍不住痛哭起来。
鬼手婆婆最是拿爱哭的孩子没辙,被流萤哭得有些心烦意乱,焦躁道:“好啦好啦,别哭啦,婆婆都告诉你好啦!你母亲已经不在了,你父亲很多老婆,但他不喜欢你娘,也不喜欢你,他有好几个儿女,所以你也不必担心他老了没人侍奉左右。这就是你家的情况,要不要恢复记忆,你自己看着办吧!”
这一次鬼手婆婆的劝说没有让流萤继续痛哭流涕,听了她的话,流萤陷入了沉思,脸上的表情僵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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