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城的路途似乎很漫长,又似乎只是一瞬间。
林小桃原本瞪大着眼,试图从摇晃的车帘缝隙中想外探看,直到一抹鲜血飚溅而来,温热带着鲜甜腥味的血喷在了林小桃的脸上。
从丁武将林小桃塞进高致远怀里之后,他就僵硬的坐着一动不敢动。直到血溅进来,他感觉到怀中人的僵直和颤抖。他轻轻的,握住了林小桃的手。林小桃瑟缩了一下,高致远越握越紧。
一切平静下来之后,卢轩掀开了马车车帘。
林小桃挣扎着跌下了马车,俯身狂吐不止。吐着吐着,她哭了。
谁也没有说话,甚至没有人朝林小桃走来。
丁武没有跟来,赵文也没有。
谁也没有问他们还会不会来。
“就这样吧,不能再耽搁了。”卢轩走过来,将一个锦盒递到林小桃的面前:“这里面是你要的解药,不过只有两年份。”
林小桃没有伸手去接,她抬起眼,泪水模糊了视线,一张口她才发现,她的嗓音也已经嘶哑的破碎不堪:“为什么?”
卢轩避过她的眼神。
“你知道我在问什么!”林小桃愤怒的咆哮:“回答我,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会遇到我,为什么我会遇到高致远,为什么你知道我们进了京,为什么你知道我中了毒?”她疯了一样冲到马车前,用力去拽绿绿的手臂:“绿绿我们走,我们自己走,离这群疯子远一点,离他们远一点!”
绿绿抱着小四,亦颤抖的哭不出声:“那么多人,都死了。”
卢轩转过头去,看着自始至终一直像个木头人一样的高致齐。这个曾经运筹帷幄意气风发的男人,如今在重伤之下失去了所有的记忆,甚至失去了思考和行动的能力,可怜又可悲。
只是这一切,又有谁能够解释呢?
“人艰不拆啊。”卢轩突然说。
林小桃“噗”了一声,她冷笑:“你连人艰不拆都知道,到了这样的关头,你仍然要把我当成傻子一样玩弄吗?”
她朝向一言不发的皇帝爷爷和高致远:“你们呢,又知道多少?”
皇帝爷爷无言的看着一脸空洞的高致齐,又看看面无表情的高致远,许久之后他一声长叹,朝卢轩挥了挥手。
卢轩会意,将锦盒丢到了马车上:“最初遇到你确实是个意外,五殿下奉命寻回玉玺而已。后头的事情,慢慢就发展的超出了控制的范围。按原计划,五殿下将九殿下托付给你,并暗中派了人沿途保护,是想安全将九殿下送至稳妥处的。”
“嗤,那样的托付吗。”林小桃冷冷的扫了一眼高致远。
“五殿下星夜返京途中,大殿下突然发难,将皇上控制在宫中,并且封锁了消息,暗中劫杀五殿下。五殿下措手不及,派出保护九殿下的人马也全数损失了。之后……”
“之后,沈菊芳一家就是白白送死的吗?”林小桃看着小四,这个可怜的孩子,倔强的咬住了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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