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吹来,湖面上起了层层波浪,一片片雪也随着风荡来荡去,还是在风里打了几个圈,落在了地上。他还是逃不过飘落的宿命。
我心好沉重,就像压着一块大石头一样,不能呼吸,不能搏动。仿佛全身的血液也是在这一刻,停滞,凝固。何言缓缓的走向我,拉起我的手说:
“你的手怎么这么凉?脸色也不好。是不是不舒服?”
何言一边说,一边脱下自己的大衣,给我披在身上。我反身脱下大衣,递给他,对他说:
“我有些头痛,我们回去了吧。”
何言没有回答我,只是直勾勾的看着我,他的眼眸里都是我的影子,偶尔还有一丝丝的酸楚。他依然把大衣披在我身上,我准备脱下时,他按住我的手说:“你穿着吧,我们回去了。”
我们回去了?我们回不去了。
回到家里,妈妈和爸爸不在家,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拉上窗帘,房间里黑暗的犹如深夜。我合衣躺在床上,任眼泪浸湿了枕头,只盼能这样昏昏沉沉的睡去,醒来,世上已千年。
迷迷糊糊中,好像妈妈来敲过门,我含含糊糊的回答着妈妈,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说是睡着,可我总是半梦半醒之间觉得难受,觉得浑身上下到处都疼,尤其是嗓子又疼又干,像是要撕裂了一般,眼泪止不住的流。
又是迷迷糊糊中,我听见爸爸的声音,还有妈妈,有人在扯着我,一时觉得轻飘,一时觉得沉重,我不想醒来,不愿醒来。
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中的世界早已是皑皑白雪,一片傲雪挺立的绛雪,绿树红花,红白相映,让我想起了一句古诗,“叶硬经霜绿,花肥映雪红”。我在这片绛雪丛中,不停地奔跑,从白天跑成了黑夜,漆黑的夜空,只有一颗星星闪亮着,从此变为永夜。
再次睁开眼,看见的妈妈模糊的脸,妈妈手里拿着纸巾,停顿在我的眼前,只听妈妈说:“这孩子总算是醒了。”我轻轻的叫了声“妈妈”,妈妈点点头,眼睛里湿润的,应着我“诶”,然后用手中的纸巾,在我的眼角擦了擦,说“你这孩子,就是不让人省心,生病了才知道难受,病的糊里糊涂的都流着眼泪。”
妈妈的眼里全是心疼,说着说着就哽咽了,我轻轻的闭上眼睛,假装睡着。或许这个世界上总会有两个人默默的在你身边,能够因你的笑而笑,因你的痛而痛的,也许你风光得意的时候并不会在意,只是在受伤转身的时候,才明白始终不是孤单一个人,总会有一个接纳你的怀抱。
这一场病,足足病了十日之久。我把感冒发烧的自己关在屋子里,烧成了肺炎,要不是妈妈早晨上班,发现了不对劲,总怕是后果不堪设想。有时说一两句话,我就会咳半天,所以大多时候,我都变得沉默,何言每天都会来看我,有时候会说上一两句新鲜事儿,有时就一直沉默着。而我,总是两眼空洞的看着天花板或窗外,太多时候,我在想什么,连自己都不知道,可这一场病,也让我彻底的想明白了,不过如此,万般皆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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