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玲珑不去看他,一句话都不说。
“怎么?把自己当神仙了?”他转过身,走过来,在她榻边站定,墨黑如海的眼睛盯着她。
她还是什么都不说,低着头看着前面被子的一角,像是被什么东西定住了。墙上的挂钟嘀嗒嘀嗒地响着,这个时候,很多人都进入了梦乡,房间里特别安静,仿佛是另一个世界。
过了好半天,她终于抬起头,直直看向他,一开口,声音沙哑,“是你叫人去动程素然的?”
男人一动不动,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是!”
“为什么?”她身体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声线也有些发抖。
“那个女人,欠收拾!”他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冷冷地吐出一句话。
段玲珑怔怔地看着他的脸,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突然笑起来,笑着笑着,眼泪都笑出来。
“你是什么人?你以为你是所有人的主宰者吗?是,你很厉害,厉害到随便就把一个人玩弄在股掌中,很好玩吗,是不是显得你特别了不起,你怎么不去杀人啊!”她说着说着,几乎是喊出来。
凌岳扬还是站在那里,微微蹙眉,眼神始终没有离开面前这个头发蓬乱,喊得声音嘶哑的女人。
“那个女人,她抢了你的心上人,你不是应该恨她吗,我帮了你,你应该感谢我。”他离开榻边,随意坐在旁边的沙发上,语气轻松。
“你……”段玲珑只觉得胸口一股气血往上涌,怎么会有这么残酷的人,他不费吹灰之力毁了一个女人所有的希望,还可以说的这么轻松仿佛所有的事都与他无关一样。
“你以为所有的人都像你一样无情吗,你以为别人都像你一样残忍吗,你到底还是不是人?你这么喜欢整人,你杀了我啊!”她泪眼婆娑地大喊大叫,全然忘了一直以来对他的惧怕。
凌岳扬坐在沙发上,冷冷哼了一声,站起来,一把抓住她的手:“段玲珑,你是小孩子吗?这么幼稚可笑!”
“难道说,你是担心你的心上人了,担心他知道了会恨你?”
段玲珑一时语塞。
他冷哼一声,放开她,从沙发上拿起随身带过来的包,拉开拉链,在里面掏出一张纸来。
“好好看看!那个臭女人,她想要你的命,你还在这里帮她说话!”
一张纸被扔到她眼前,她拿起来,看到上面黑色的冰凉的字,一份警方提供的供词。
“不要以为这个世界所有人都是善良的,无害的,睁大眼睛看看,认清现实!”
段玲珑怔怔地看了一会儿,拿着那张纸一动不动,她抬起头,“可是,我并没有怎么样,你为什么要这么狠?”
“那是你运气好。”
“不,不!这不是真的,她恨我,但没有要致我于死地,只是她一时冲动,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管,不要你管!”
颜至君冰冷的话又在耳边响起,她突然伸手将那张供词撕的粉碎。
“段玲珑!你给我醒醒,我告诉你,这个社会就是这么残忍,她想杀你,那天就要砸死你!”凌岳扬抓住她张牙舞爪的手,加大音量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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