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泰三年农历六月初八,天气晴朗、阳光明媚。乃钦天监推算出的黄道吉日,也是慕容毓婉参加采选的日子。
临行前,弟弟慕容御风拉着毓婉的衣袖哭了整整一夜。无论林叔他们怎么劝,他都不肯撒手。别无他法之下,慕容毓婉将母亲临终前的遗言告诉了弟弟,也就是她进宫的理由。这个秘密是母亲临终之前特意支走弟弟御风后,才交代毓婉的话。御风听完便松开了手,只轻声的问了一句,“姐姐,你就只为慕容家跟我而活吗?”说完,便转身离去。
慕容毓婉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太和门外排列整齐且多如牛毛的秀女们,大多数的秀女们都是紧张、期盼的神色,只有少数的秀女们看不出是喜是忧。采选现场很是安静,黑压压的一群人按照自个儿父亲品级依次排列着。选秀是她们这些官家小姐的命运,每三年一选,经过一层层的筛选,将才貌双全的未婚女子选入宫中,为皇上充盈后宫、繁衍子嗣。
这场选秀虽不是慕容毓婉所愿,但却是她必须要走的路。为了弟弟能有一个锦绣前程,为了完成母亲的遗命,她只能这么做,也必须这么做。她虽没有心爱之人,却也能切切实实的体会到“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这句话。
看着悉心打扮的秀女们,毓婉则比平日里稍作装扮了一下。脸上薄施粉黛,一袭水蓝色长裙垂及地面,外披浅蓝色薄纱,长发用一根玉簪轻挽起来,腕间带了一个白玉镯子,简单却不失淡雅,给人以清新秀丽的感觉。
毓婉的父亲在去世后,被先帝追封为镇国抚远大将军王,是正一品的大官,所以毓婉被排在了前面。
这选秀的地点在玉阳宫的雨露殿,现在已是最后一层筛选——选看。由皇帝挑选中意的女子,便可留下,称为为留牌子;否则便是撂牌子。若被选上,则暂居自家,再择选吉日即可入宫为妃嫔;若不幸没有被选中,待采选全部结束以后,可自行婚嫁。
慕容毓婉循声望去,嘴角慢慢的弯起了一个弧度,笑脸盈盈的望着说话的美人儿。“慕容姐姐,见你来我就放心了。这么多秀女,看的嫣儿好生紧张呢!”说话的正是慕容毓婉唯一的闺中好友凌嫣然。
“小丫头,我又没怎样,你放什么心。”慕容毓婉牵起凌嫣然的手,面含喜色道。
“嘿嘿,慕容姐姐越发的美丽了!看的嫣儿好生羡慕,此次采选定能入了皇上的眼。”凌嫣然围着慕容毓婉仔细瞧了瞧,调笑道。
慕容毓婉闻言急忙捂住了凌嫣然的嘴,小声说道,“嫣儿!此次秀女不乏才貌出众者,姐姐姿色平平,未必能被选中。”随即压低声音在凌嫣然耳边悄声道,“嫣儿这里是皇宫,慎言!”
凌嫣然自知失言,吐了吐舌头,便告别慕容毓婉,退回了自己的队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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