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看到吴刚已经站起来,便不耐烦地打断他们的斗嘴,&ldo;走吧,哪里有这么多话。&rdo;
&ldo;呦,小大军同志不爱听了。好,现在全听你的,你让咱们走,咱们就走。&rdo;贺二虎起身提枪跟了上去。
又翻过几座山,前面的人突然加快脚步。小石他们追上山头向下观望,认出是下田坳。
下田坳距湘川公路仅有10几里地,沿公路朝所里方向走,不远就是柯山和小石遭伏击的大青山,若翻过大青山或沿公路到所里再折向北方,便是张平的老窝‐‐古丈。
只见吴刚他们向山脚下的一座院落奔去,很快从后院骑着马奔上小路。与此同时,从前门蹿出两个匪兵,准备阻击小石他们。小石抬起手中的左轮枪远远地就开了一枪,并用北方话喊道:&ldo;缴枪不杀!&rdo;他没有舍得用卡宾枪,因为子弹确实不多了,他只是想吓退匪兵。
虽然小石的军服已经被树枝刮得不成样子,但军帽还完好无损,特别是帽徽在阳光下非常醒目。那两个匪兵果然听话,扔下枪转身就钻进草丛。小石他们径直冲到后院,一人骑上一匹马紧追不舍。上到湘川公路,小石回身向冯永年喊道:&ldo;冯大哥,你赶快去给柯干事报信!&rdo;
冯永年拨转马头,向永绥城急驰而去。
听完冯永年的讲述,柯山站起来说:&ldo;你去找吕科长,就说我去追吴刚了。&rdo;然后,翻身上马朝所里方向奔去。
柯山只顾快马加鞭,却忘了马的体力问题,跑着跑着,就感到胯下的马已经有些左歪右斜了,嘴边也满是白沫子。柯山连忙勒住缰绳,跳下来。由于没有马鞍,他的屁股被硌磨得火辣辣地痛,两条腿不由自主地剧烈抖动着。行进中的战士们都好奇地看着他。
柯山有些左右为难,无论是继续追,还是回永绥都成了问题。就在这时,一辆军用卡车远远开过来。他决定还是继续追下去,既然杨文华死不吐口,那就抓住吴刚再说。&ldo;停一下。&rdo;他猛地跨到路中间,伸手拦住汽车。
&ldo;干什么!找死呀!&rdo;一名战士从驾驶室探出头厉声喝道。
&ldo;横什么横!我是军部保卫部的,要搭车。&rdo;柯山早就看到车已经满了,所以想先用气势压住对方。果然,那战士吐了下舌头不吭声了。
&ldo;这不是柯山嘛?&rdo;此时车厢上站起一人,&ldo;你不是受处分离开军部了吗?怎么还装神弄鬼的!&rdo;
柯山认出是141师侦察连留守永顺军分区的郑排长,他和小石在大青山遭伏击时,曾见过一面。
&ldo;郑排长,我有紧急任务。&rdo;
&ldo;闪开,我们也有紧急任务。&rdo;
&ldo;不行,我必须搭车,否则耽误了事,你要负全责。&rdo;
&ldo;嘿,我还怕了你了?&rdo;说着,郑排长在两名战士的帮助下爬下车厢,他的右腿打着夹棍,一瘸一拐地来到柯山近前,&ldo;你给我让开。&rdo;
&ldo;我必须要搭车。&rdo;柯山向前跨了半步,表明自己的坚决态度。
郑排长愣了一下,然后伸出手,&ldo;你有上级的命令吗?&rdo;
&ldo;是口头命令。&rdo;
&ldo;还反了你了。&rdo;郑排长的态度又强硬起来,&ldo;你说口头命令就是口头命令了?你让不让开?&rdo;说着,&ldo;噌&rdo;地抽出驳壳枪。
柯山犹豫了,这种事还真有些说不清楚,况且遇到的又是坚持原则到了一根筋地步的郑排长。
正在这时,一辆美式军用吉普和两辆卡车驶来停在他们身旁,只见一零二(首长代号)走下车,柯山、张排长同时立正敬礼,&ldo;首长好。&rdo;
&ldo;怎么回事?&rdo;一零二的语调平缓但透着威严。
&ldo;报告,他已经受处分下到永绥军管会,刚才居然还冒充是军部保卫部的,要强行搭我们的车。&rdo;郑排长用枪指着柯山。
&ldo;柯山?&rdo;一零二上下打量着他。
&ldo;是。首长,我……&rdo;
一零二摆手打断他的话,然后转向郑排长,&ldo;你是哪个单位的?&rdo;
&ldo;141师侦察连3排排长郑宝山。&rdo;
&ldo;好,从现在开始,你听从他的指挥。&rdo;一零二指了指柯山,转身向吉普走去。
&ldo;怎么回事?&rdo;郑排长疑惑地挠挠头,然后看向柯山,&ldo;咱们去哪儿?&rdo;
&ldo;先朝着所里方向走。&rdo;
为了便于观察情况,柯山跃上驾驶室脚踏板,一手把住车门说道:&ldo;出发!&rdo;
汽车轰鸣着向前驶去。柯山仔细观察着公路两侧的情况,特别是那4匹马,因为前面就是所里,吴刚决不会自投罗网,唯一的选择就是弃马上山。
&ldo;柯干事!&rdo;
柯山扭头顺着声音看去,原来是贺二虎,两名战士正在试图让他蹲下。刚才由于有行军队伍挡着,柯山重点搜寻的又是那4匹马,因此没有注意到蹲坐在路边的贺二虎。
&ldo;停车!&rdo;柯山不待停稳便跳下来,跑向贺二虎,&ldo;怎么回事?&rdo;
看到柯山的架势不对,一名负责看押的战士连忙说道:&ldo;我们连长看他有枪,像是土匪。&rdo;
&ldo;我早就说过我是永绥县大队的。&rdo;贺二虎此时理直气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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