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GO眼看沈遇白这样说,又是那样一脸平静,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颜时锦白了脸,明白对方是不想娶自己了。她抬头看住沈遇白,可怜兮兮:“王爷难道不想负责?”
“我自会负责。”
沈遇白颔首,丝毫没有推诿的意思:“但我已有正妻。”
“可我怎么办?”
颜时锦仰头看着沈遇白,眼泪仿佛珍珠一样往下掉,她这会儿是真惶恐:“您若不管我,我就真活不下去了!”
她的话透出几分绝望来,倒都是真心实意。沈遇白是她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抓不住,那就真的只能嫁去外地,做个穷县令的妻子!她就是宁愿死,也不嫁个没前途的穷县令!“我可以不让你嫁。”
沈遇白郑重许出承诺:“也会替你选一个合适的婚配。”
颜时锦愣住了,她万万没想到,沈遇白会说出这样的话。她不可置信:“王爷那样大张旗鼓地找我,却不打算娶我?”
“那件事,本是弄错了。”
沈遇白想起那日的事情,面色一下更加冷凝,就连心情也是更不痛快。松云观那日,他本是去拜访师父,可没想到,却被一个小道童算计,喝了加了东西的水。他本想硬抗,可药性十分霸道,以至于神智都要不清醒。迫于无奈,他只能让人即刻去寻个可用的女子来。结果没想到,底下人扶着他过去时,却因慌张,拐错了弯。而恰好那屋子也没有别人,只有一个年轻女子躺在床榻上。底下人以为就是了,也不敢细看,将他推进去,就关了门在外头守着。而他并未多想,加上药性上来,失了神智,只剩本能——好在还记得给对方抹了点药膏,没弄伤了人。待发泄药性后,他也不敢久留,匆匆拿了那张落红的帕子,就走了。想着回头将人好好安置。可没想到,原来是去错了地方。因而这些日子,他便想寻出那名女子。他是想过娶对方为妻。可现在看着颜时锦,他却改变了主意:娶妻不是小事。而且,已经到这个地步,和叶知秋退婚绝无可能。不管是为了姨母的病症,还是为了阿瑾。更何况,如此小人,不堪为妻。颜时锦听见沈遇白不想娶自己,眼泪更加汹涌,她胸臆里冒出不甘心来:“为什么?你宁愿娶叶知秋那个不知羞耻与他人好上的女人,却不肯娶我?”
“慎言!”
沈遇白呵斥出声:“背后议人,不可为!”
颜时锦不可置信:“王爷这么护着她?”
沈遇白冷着脸没回答,只说回方才那个话题:“松云观的事,是我之错。你若不想嫁人,我也可准备一所宅子,将你供养其中。”
“或是他日有想嫁之人,我也可替你说媒。我在一日,对方便不敢刁难你。”
这是他能想出来,最合适的解决办法。“我要你与叶知秋退婚,娶我!”
颜时锦却听不进去,反倒是状若疯癫,咬牙切齿地要求。颜时锦灼灼地看着沈遇白:“若不是你,我什么人嫁不得?为何要如此委曲求全!”
沈遇白冷冷不语,看上去竟有几分铁石心肠。“你若不娶,我便撞死在你王府门口!”
颜时锦却要更进一步: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若不抓住,那就只有死路一条!而且她就不信了,沈遇白真的如此不要体面!沈遇白还没说话,林平先急了:“万不可!万不可!”
他看一眼沈遇白,忙去劝颜时锦:“颜小姐,您逼迫王爷也没用啊。叶小姐是陛下亲自赐婚,哪能儿戏?而且现在人尽皆知,若此时退婚,王爷以后也无法出门见人了!”
“我也知道您受了委屈。您先消消气——”林平一面说话,一面疯狂给沈遇白使眼色。“你大可试试。”
然而沈遇白一开口,却是如此强硬一句话。林平差点当场昏厥过去。沈遇白此时,整个人已经是彻底冷了下来。他目光如刀:“颜小姐那日,在叶尚书家门口,说了什么,承认了什么。颜小姐应当还记得。颜小姐甘愿为六皇子妾,亲口承认爱慕他,更承认与他共处一室——”颜时锦被这么点破当时的话,脸上只剩一片火辣辣。沈遇白嘴角忽然翘了一下,无尽讥诮:“我如何娶得?”
颜时锦此时,悔不当初。她怎么也没想到,说了那样的话,沈长璜竟然也不肯承诺与她。反倒是事后更装不知道。林平本来还不知道这个事情,此时听了,也不由得说一句公道话:“那是更不合适。”
沈遇白还似笑非笑地看着颜时锦。“你若非要嫁我,也可。我先迎娶正妃,再迎娶侧妃。”
沈遇白语气像雪山上刮过的风:“你我身份,也只能如此。”
颜时锦一愣。心中不甘心,更加强烈。凭什么叶知秋就能不费吹灰之力,坐享一切?而自己费尽功夫,却要被如此奚落!颜时锦忍不住攥紧了手,指甲几乎刺破掌心,心中只剩屈辱。侧妃,又是侧妃!沈长璜当初便是如此,现在沈遇白竟还是如此!颜时锦惨然一笑,定定地看着沈遇白:“王爷就如此狠心吗?”
“本就是阴差阳错。我愿补偿,但仅此而已。”
沈遇白收敛情绪,郑重道歉:“但我以为,既然颜小姐对小六如此情根深种,着实不宜为我妻。”
他其实就差说出一句“不知廉耻”了。孤男寡女,会于密室——还是颜时锦自己折腾出来的。这样的人品,如何托付中馈?可此事的确错在他,因此,他必须负责,这一点,他不会推诿。但过分的,就大可不必了。论身份家世,侧妃已经是极限。更何况……这件事情,他还未最终确定。想到叶知秋的话,他心中始终存了一丝疑虑。他怀疑,颜时锦在说谎。然而颜时锦此时,心中却一片疯狂。她灼灼盯着沈遇白,冷声问他:“即便我怀孕了,王爷难道也不会改变主意吗?”
沈遇白一愣,闪电般看住颜时锦。颜时锦不避不让,与沈遇白对视:我就不信,叶知秋她命就是这么好!林平瞪大眼睛,完全是不知所措了:这这这!这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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