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佩眼中的簌簌的泪水已经止住了些,只有少许还在一滴一滴的砸落下来。听着安茉月一字一顿有气无力的说着话,认真的听着安茉月一字一顿的说着话。
“环佩……”安茉月又轻轻说道:“可是,可是我没,没忍住,爱上了你,爱上了原本该是仇人的你……我,原是来,来昭圣国杀你的啊,杀你的……”
几句话断断续续着说完,安茉月的呼吸,已经渐渐趋近于只出不进。
“你等等,等等,我救你,我一定要救你”,环佩搭着安茉月脉搏的手拿开,凝了真气,就要送进安茉月体内。
眼瞧着环佩还伤着,自己尚不能顾好自己,如何能让他用真气给自己续命,更何况,这回是真的无力回天,就算续了,也是白白浪费!“别……”只说了一个字,就又大喘了几下,“谁都救不了了,我,我只还有两件事,我……”话没说完,又重重的咳了起来。
“什么事?你说,你说……”
“你,你怪我吗?我,从一开始就骗,骗了你,后来,还,还害你受了伤,还,还让墨隔玉被师父,父关了起来……”话落,不待环佩回道,又忙着接着道:“环佩,你,你不要怪我,也,不要,不要恨我,好不好……”
“好!我不怪你,不恨你,我只要你活着,活着……你活着,要活着……”
“还,还有一事”!安茉月轻摇着头,嘴角露出幸福的笑意,“你要是,见,见到师父,记得替我,我告诉她,我,我对不起她!师父是个好人,她会是如今这样,全都是被逼的,是海贤王逼她的,我,我也是因为,因为海贤王威胁了她,才,才主动来到昭圣,要,要替师父做,做海贤王逼她做,但她又不愿做的事的……”
“会的,我会告诉她,告诉你师父……”
“你记得,要记得告诉师父,我不孝,她的徒儿不孝,等,等来世,我会再,再做她的徒弟,好徒弟,再也,不违背她的意思,好好做她期望的小尊主……”安茉月双眼已经无力的合上,“我,我死后,你记得,记得把我……我焚化,以免,免那噬血蛊虫散出来,再为祸他人,还,还要记得,把我的骨灰,拿给师父,我想,想回定海国了,快两年,两年没回去了,我,好想念院中那颗,菩,菩提树,师父说,那是我从未见过的,未见过的娘和爹爹,一起种,种的……”
“环佩,我,我爱……来世我们还,还一起……”
最后一口气吐了出来,头往环佩的怀里重重一靠,整个人,再没了声响。
环佩,我爱你!短短的五个字,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却没能说完……
“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九环门,环佩。敢问姑娘芳名?”
“我,我叫安陌儿……”
“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九环门,环佩。敢问姑娘芳名?”
“我,我叫安陌儿……”
“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九环门,环佩。敢问姑娘芳名?”
“我,我叫安陌儿……”
……
那年北延城的红叶节上,她在下山的路上拦住了他,一字一顿的扬声问他名字,对上他的眼时,却不由自主的红了脸颊垂了眸连说话都有些结巴……
此生尽头,不能是你陪着走,但好是你送我走。
抱着安茉月的双臂紧了又紧,紧了又紧,压抑着的低低的啜泣声,在这一刻终于爆发出来,“啊……”
又是一口血咯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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