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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1页)

老程叔一家人哭成一团,程黎平也心有戚戚,他可以料想的到,前几年父母是如何思念自己的。一家人吃了顿团圆饭,老程婶给程红彬找了些旧衣服,打成包袱,又在里面塞了几千块钱,叮嘱道:&ldo;装成打工的样子,去南方躲着吧,不管怎样,一定要平平安安的。&rdo;话音未落,泪水又止不住的往下流。

程红彬第一次表现的这么乖巧,不管老程叔两口子说什么,都不迭口的答应。完了,程红彬紧紧握着亚亚的手,哽咽着道:&ldo;妹妹,爸妈就交给你了,有啥事一定要告诉我。&rdo;

亚亚哭着点点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程黎平抬头看了看天边,已经有了点点星光,轻轻拍了拍老程叔的肩膀,道:&ldo;老程叔,别难过了,等这边弄清真相,红彬就能回来了。&rdo;

老程叔听懂了程黎平的言外之意,抹了一把眼泪,摆摆手道:&ldo;趁着天黑,走吧,快走吧。到了南方,给你平哥打个电话,让他转告我们。&rdo;

程红彬应了一声,咬着牙往外走。跟着程黎平走出程家村,避开沿途的监控摄像头,一路向郊区走去。郊区的田地里,小麦已经长的齐膝高,再过两三个月,就要收割了。

程黎平指了指前方的小道,没有再说什么。程红彬跪在地上,似是跪程黎平,又似在跪程家村,然后站起身来,大踏步走了。

回到程家村,老程叔两口子已经不再哭了,都坐在客厅里发呆。程红彬没有考上大学,从出生到二十二岁,全在黎城混日子,如今一个人背井离乡,要吃多少苦头才能回家,谁也想象不出。程黎平安慰了老人几句,也无计可施,只好回自己家来。

第二天上午,在城西卖水果的程黎平见到杜德永,第一次主动拿香蕉给杜德永,道:&ldo;谢了。&rdo;

杜德永没接,笑着说:&ldo;吃多了拉肚子,这可是你说的。&rdo;

程黎平也笑了,道:&ldo;慢点吃,一天两根。&rdo;

杜德永摇摇头,道:&ldo;我工资比你稳定,买得起,你留着赚点生活费吧。&rdo;

程黎平也就不再客气,把香蕉又放回了小推车。杜德永继续向前走着,突然回过头来问了一句:&ldo;你以前是干什么的,为什么我查不到你的资料?&rdo;

程黎平脸上的微笑很平静,没有丝毫迟疑,回答道:&ldo;读书。&rdo;

杜德永惊的下巴差点掉了,隔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哈哈大笑起来。程黎平没有笑,他说的是实话,前几天确实在读书,只不过读的是人生的书,是生与死的书,也是正义与邪恶相对抗的书。等杜德永笑完了,程黎平严肃的低声说:&ldo;杜队,你帮我一个忙,我也帮你一个忙。卢所那边有什么动静,记得通知我一声。&rdo;

杜德永皱皱眉,道:&ldo;你要调查卢所?&rdo;

程黎平点头道:&ldo;不错。他吸毒我管不着,你们自有党纪国法。但是他纵容毒贩,陷害程红彬,我不能熟视无睹。就算没有程红彬,被毒品间接伤害的人有多少,你比我更清楚。所以,他不能再坐在所长的位置上了。&rdo;

杜德永沉吟着不说话,既不反对,也不赞成。

程黎平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又补充道:&ldo;整件事都不需要你出面,所以对你应该没有妨碍。&rdo;

杜德永放心了,问道:&ldo;那你准备从哪里入手?&rdo;

程黎平也不瞒他,干脆利落的回答道:&ldo;加州豪轩酒吧。&rdo;

杜德永转念一想,也弄明白了。确实,既然卢所经常去那里吸毒,甚至跟毒贩聚会,说明那里是他信任的地方。只要搜集到加州豪轩酒吧涉毒的实证,趁卢所过去的时候,打一个匿名电话给上级机关,肯定能抓个现行。卢所只会想到自己运气不好,无论如何也怀疑不到自己头上,毕竟自己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

想到这里,杜德永彻底放下心来,神秘的向程黎平笑着说:&ldo;既然如此,就不耽误你做生意了。&rdo;说到&ldo;做生意&rdo;三个字时,特意加重了语气,他相信凭借程黎平的脑子,一定知道他的真正意思。

程黎平不着痕迹的笑了一下,继续沿街叫卖水果。在这件事上,他跟杜德永站在了统一战线。只要他搜集到了证据,杜德永就会帮他盯紧卢所的行踪,毫无察觉的卢所,必定会栽一个大跟头,这是任何人都无法改变的结局。而卢所长,也将在这一天彻底掉进深渊,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过了几天,程红彬发来一封邮件,里面只写了几行莫名其妙的字母。这是程黎平事先就跟程红彬商定的密码,里面的内容是:&ldo;已经平安抵达广西大新县,一路无事,勿念。&rdo;程黎平把这个消息给老程叔说了,然后回家换了套衣服,从包里拿了几百块钱,坐车去了加州豪轩酒吧。

清明节过后,加州豪轩酒吧重新开业了。针对前几天突然停业的问题,酒吧解释说临时内部装修,请了上海的著名乐队来捧场助兴。来酒吧消费的大多数是年轻人,懒得去想那么多,没到晚上八点钟,整个酒吧内就人声鼎沸,彻底爆满了。

程黎平交了两百块钱的入场费,跟着一群衣着暴露的少女挤了进去。交钱的时候,程黎平一直在盘算,要卖多少个苹果才能赚两百块钱。越算越心痛,再想到要在里头喝点酒,动辄就是几百上千块,更是心痛的无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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