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椅子上一直坐到太阳落山,这里的露台,刚好可以看见远处的山际,没了半个太阳。已经坐了一下午,竟不觉有些腰酸,可却还是不想动,于是顺势倒在扶手上趴着,忽觉身后有了脚步声,我不禁回过头去,看见卓南风正朝我走来,被我这样一看,他却一愣,停在原地。
我轻声的问他:“你回来了?”
他脸上立刻绽出笑容,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如此开心的笑着了。他走到身边坐下,自己倒了一杯茶喝,对我说:“你可真是悠闲,真是羡慕你啊。”
我转过身去,对他说:“我又什么可羡慕的?不过是身不由己。”
卓南风放下茶杯后,静静的坐在我身边,没有再说话。我看着远处的山际,直到夕阳落山,才收回了视线,只觉得眼前总是有一条光亮,那么耀眼。卓南风看着我,眼中有说不出的复杂,片刻之后,他说:“我想请一个家嫂,回来照顾你。毕竟我不在家的时候,总不至于那么冷清。”
我不屑的微微一笑,说:“我觉得这样挺好。”
“可总得有个照顾你的人吧。”他执拗的说,我却无力与他争辩,只是说:“我真的不需要。”
卓南风只是皱着眉头看着我,不再说话。不过才一天时间,我们就开始为小事而争执,常听相爱容易,相守难,大概就这这样了。
忽然,卓南风的眼神软了下来,说:“走吧,回屋吧。”我点点头,于是起身跟着他回了屋。或许,从前从没有人可以逆他的意思吧,而他这样的迁就和包容可以维持多久呢?
晚餐是很简单的老火汤,原来卓南风出门前,就已经煲在锅里了,晚上就可以吃现成的了。我们在餐桌前坐着,没有多话可以说,这一幕,却也让我感觉像是平常的夫妻。
只是这一瞬间的感觉,心中不免喜悦却又悲伤。卓南风忽然伸过手,轻轻的握住我的手,说:“蓦然,你一个人在家,我真的很担心。”
我抬起头,看见他柔情的眼中,带着些许无奈,心中一软,没有答话。他接着说:“你就让我请个人吧,我保证她不会打扰你。如果你觉得不好,再把她辞掉,你看这样可以吗?”
忽觉有些拗不过他,只得微微的点点头,他却如得获珍宝一般,开心的笑着,又帮我盛了一碗汤。我不过是不忍看他两边奔波,还要料理家事,请个人减少他的负担,也是好的。只是,我现在不想再和外界接触。
即使是现在,卓南风给了我承诺,每日在我身边,我心中的不安和愧疚,丝毫不减,再和外界接触,始终是觉得自己羞于见人。
晚上,我在沙发上靠着卓南风的肩,对他说:“我想去露台看星星。”他笑着说:“好。”
今天晚上的夜空,只挂着一轮明月,完全不见星星的踪影。卓南风笑着对我说:“看来,今天连老天都不愿意如你愿了。”
我轻轻在他身上捶了一下,说:“你少幸灾乐祸了,月亮也是一样的好。”
他笑着拉着我的手,握在手心,说:“好,好,月亮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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