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满城大雪前尘掩,浅河深处重相见
三日大雪后,满城银装。
浮罗城迎来一年中最冷的月份。二十四桥的水结了冰,玲珑换了身大红便捷冬装拉着梁丘月要去二十四桥捕冬鱼。浮罗城的人爱吃羊肉,梁丘月虽然自小在这里长大,却觉得羊肉膻味重,自小吃鸡鸭兔子之类的肉多些。
但其实她最爱吃的是鱼。但牛羊多的地方,往往缺水。水少的地方,河鲜便越是稀少。浮罗城往北的采桑镇是个终年如春的地方,每到冬季最冷的时候,周围的鱼群便会沿着河道向采桑镇迁徙。
浮罗城虽然缺水,但城外二十四桥下的浅水却是终年未曾干涸。恰好,浅水是通往采桑镇河道的一个中间站。迁徙的鱼群若是在浮罗城最冷的那个月份路过,浅水结冰,迁移路过的鱼群便会一起被冻住。
三日大雪,浅水冻结。正是一年中可以饱食河鲜最好的时候。
梁丘月坐在软塌上看书,声色冷淡,“让涂山陪你去。”
玲珑拉着梁丘月的胳膊摇晃,“涂哥哥自然是要去的。我们把鱼捉上来,就近烤来吃了。岂不好?”又坐到软塌上,“姐姐是不是因为爹爹娘亲和我都不喜欢鱼,觉得自己跟我们不一样很奇怪,所以才不去的?可是我现在已经爱吃鱼了呀,你就当陪我,跟我们一起去嘛~”玲珑连拖带拽,又在地上撒泼打滚两个来回。其间梁丘月只是翻了几页书,抬手续了杯热茶,连眼皮也没抬一下。
玲珑知晓她这个姐姐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冷心冷情,但却最是心软。
耍浑无果后,干脆一屁股坐到地上嚎起来,“我不就是想让你陪我去捉鱼嘛,啊啊啊啊啊啊,这你都不肯,啊啊啊啊啊啊。”眨巴眨巴眼睛挤出两颗眼泪花来。
梁丘月果然把书放下,进到里间换了身便捷的白色冬装。
出来时依旧戴着面纱,露出冷冷一双眼。
涂山穿了一件不大合身的灰色便捷冬装,腰间别着几把凿冰的工具等在院外。
远远瞧见梁丘月和玲珑出来,便拱手朝她二人作揖,温声道,“大小姐,二小姐。”
梁丘月微微颔首,玲珑却皱起眉头,“涂哥哥,都说了别叫我二小姐,叫我玲珑。”
涂山笑了笑没说话。他原本生得修长高大,平日里着朴素的衣裳便很有风度。今日换上这件毛领的灰色便捷冬衣,更显他俊朗。就是衣裳仿佛短小了些,袖口和衣领的花纹看起来也有些滑稽。
梁丘月没忍住问道,“这领口上的花纹,是一团蓝色的包子?”
涂山笑了笑没说话,玲珑立马跳出来反驳道,“这是绣球花!”
梁丘月点了点头没说话,笑意却从眼睛里跑出来。
二十四桥素来人迹罕至,如今天寒地冻水面结了冻更是方圆几里见不到一个人影子。
玲珑见了冰河撒了欢的冲过去,脚底一打滑,慌乱里扯下梁丘月的面纱溜出去好远。
趴在冰面上还在笑,突然很惊奇的哇了一声,“这条鱼好大啊!”
涂山护着梁丘月过去,低头看着冰面下欣长一个黑影。抽出腰间工具急切道,“快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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