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红豆越是不肯老村长便逼得越紧,非要她找个人嫁了不可。
被逼无奈之下,宋红豆做出来一个在现在看来都有些大逆不道的决定,与父亲分家。
她搬了出来,重新在村尾建了一个茅草屋以度日,不用日日受父亲的逼迫。
可是亲情始终都是她放不下的一段感情,那是小时候单手托着她去摘月亮的父亲啊!
所以后面老村长病重,宋红豆还是会时不时去看他,虽然每次去都要挨一顿骂。
“虽然她父亲做法是有些过分,但是红豆也太没分寸了些,老村长就她一个女儿,哪儿还有分家的道理?而且老村长也是为了她好,怕自己年纪大了护不住她,让她在临江城找个家定下来,他也好放心。”宋母说道这里感慨道。
娇娇儿瞪大了眼睛,“明明是老村长太过分了!宋师长在京都过的好好的,在京都嫁了人,一样有家,何必非要回到临江城来找呢?”
“欸,京都哪里比咱们临江城啊。”宋母不赞同道:“咱们这里一生一世一双人,娶了红豆是要对她付一辈子责任的,京都那边好些的人家听说都是三妻四妾,哪里比得上临江城?”
“再说了,她去京都嫁了人,让老村长怎么办?辛辛苦苦养出去的女儿嫁到京都去了,留他一个孤寡老人在宋家村吗?”
娇娇儿哑口无言,觉得不对,但又不知道哪里不对,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
“那他也可以跟着宋师长去京都啊......”娇娇儿略有些没底气道。
听到这里,一直没说话的宋父开口了,“说的容易,人就是要落叶归根的,在外面算是个什么事?而且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老村长跟过去算个什么?”
听着宋父的话,娇娇儿隐隐约约明白了宋父为什么要绑着宋师长的脚,不肯让她高飞了。
曾经那个一心为女儿着想的老父亲好像死在了时间的长河里,年纪越来越大的他开始担忧起了自己,他为了自己骨子里不肯改变的观念,逼着女儿回到家乡,又耿耿于怀于自己的老去,想尽办法将女儿捆在身边。
“要是我说,还是生个儿子好,儿子在外面做官,还有媳妇在家里照顾一家老小,生几个孙儿,还能承欢膝下。”宋父吃完了饭,端着小酒就咂巴起来。
娇娇儿心中一寒,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心有戚戚,仿佛看到了自己未来的命运。
宋母也看见了娇娇儿的表情,正吃着饭的她用筷子敲了一下宋父的手背,嗔怪道:“胡说些什么呢?女儿儿子一样好,我们家娇娇儿哪里比谁家儿子差了?”
宋父也发觉自己说话有些伤娇娇儿的心,连忙找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儿子女儿一样好,我这不是说出去做官了,难免照顾不到父母嘛。”
这话一出,将刚刚的话越描越黑,他有些不自在地咳了两声,不敢再看娇娇儿的表情。
娇娇儿自然懂他的意思,委屈感涌上心头,让她的双眼泛起雾气,可是她又不想表现出来,勉力笑了笑,“我知道,是怪不方便的。”
这句话还没说话,她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哽咽,这饭是吃不下去了,娇娇儿干脆也不吃了,放下了筷子道:“那我先回房了。”
说着便回了房间,转身的那一瞬间,眼泪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牙齿还死命咬着下唇,生怕漏了一点声音,在父母面前露了怯。
回到房间吼,看着父母的床,又看着自己单独的一张榻,娇娇儿直接趴在榻上闷声哭了起来。
哭了越一柱香的时间才停住,她用手帕抹了抹脸,又出去洗漱了一番,便躺回榻上睡觉。
只是心里仍是闷闷的,不太舒服,迷迷糊糊中听见宋父母回房的声音,娇娇儿一下惊醒,听着那边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下便睡不着了。
窗外的月亮有些亮,透过纸窗户照进来,娇娇儿的床榻刚好在窗户下,亮的她有些睡不着。
“笃笃笃。”
一道很轻的敲窗户声。
娇娇儿一下弹起,下意识看了宋父母那边,他们已经睡熟了,似乎没有听见这大晚上的异响,宋母有些打呼噜,刚好掩盖了这个声音,若不是娇娇儿刚好躺在窗户边,可能也听不见。
这么晚,会是谁呢?
娇娇儿蹑手蹑脚地轻轻推开窗户,却没有看见人。
只有一支茉莉插在窗棱上。
茉莉洁白,纯净,没有一丝杂质,上面还沾了些露水,一看便是刚采摘过来的。
夜晚的风有些凉凉的,将茉莉花香也送了进来,笼罩在茉莉花香里,娇娇儿的心情也奇异般地平静了。
将花轻轻从窗上捻下来,娇娇儿悄悄溜到厨房找了个坛子,装了水,将茉莉放到榻边的柜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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